昏暗覆盖卧室,没有一丝光线,莫关北胳膊搭在额头,缓慢睁开眼睛。
他住在二楼,家里从上到下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随便上来。
嗓子干涩,略微肿痛,他停滞的思绪开始跳动。昨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宾利堵在离屏南胡同还有2个路口,手机躺在后座,蓝色光标一跳一跳像击打他神经的钟锤。
在某一刻,他被一股惊人的驱动力驱赶着抓住手机,在司机惊诧的眼神里迅速下车。所有的车辆都静止不动,路上只有他在疾驰行进。
莫关北保持这个姿势躺着,他想,为什么去?吹了一身寒气回来。
平平无奇的穷学生,除了长相还行,干瘪的身材,冰冷的性格没有一分讨人喜欢的优点。
他慢慢坐起来,被子经过健壮少年的胸膛下滑到腿间。利落的短发下方,后背宽厚,弓起的肌肉从肩胛往前,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低烧鼓胀。
长腿落地,踩进羊皮拖鞋。打开卧室冰箱,拧开一瓶巴黎水,爆裂的气体侵占着喉咙的每一寸空间。
没什么原因,想去就去了。他懒得探究,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手机滋滋震动,
【莫少,她接受您的条件。随时可以手术】
【是否要送到国外手术,万一手术之前医院泄露了消息被莫董知道】
莫关北:【送出去我不放心,就在国内做。你去联系二院的副院长,他会安排好一切】
他没穿上衣,走到阳台门口,肩抵着门框,一根烟燃在手里。
烟草的辛辣有一种莫名的安抚,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扰人的消息又来了。
楚童:【莫关北,来【洺品】打球啊。秦钰放圣诞假从英国回来了】
楚童:【起来了吗,起来了吗?】
楚童:【怎么一整天都没消息啊,哈喽,bonjour,扣你七挖】
莫关北:
昨天被赶下车这孙子怎么没发烧?到底什么病毒能把这孙子的嗓子毒哑,重金酬谢!
莫关北:【不想去】
楚童:【你今天干嘛去了?周六都不出来玩,你不对劲,莫关北你有问题!】
楚童:【昔日好友为何突然失去联系,是豆腐脑你吃咸我吃甜,还是粽子抛弃了豆沙。别走开xxx】
莫关北:【闭嘴,我现在去接你们,一块儿吃晚饭】
楚童:【等你哦,ua~】
莫关北发着低烧,面色不显。换上棕色的羊绒衫,轻薄的面料贴合着身形。套了一件羽绒服,拉链半敞着。
一楼客厅没有人,墙上的画新换上莫夫人上个月从香港拍下的一整套油画。他站在其中一幅画前面,晦涩的黑影在深林后面,像一张大嘴连树的影子都被吞没。
“小北,准备出去啊?”
家里的阿姨从厨房出来,她在一楼转悠了半天,琢磨要不要上去敲门。
快一天了也不见莫关北下来吃饭,阿姨怕出什么事。
“嗯,晚上不回来吃了。我妈呢?”
阿姨在围裙上擦擦手,神色黯淡了几分。“夫人还在房间里,昨天”
“昨天怎么了?”
莫关北声音冷下去,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阿姨犹豫的心思被射向她的视线一激。
“昨天夫人好像一夜没睡,我半夜起来问了一句,听那声音像是哭过”
莫关北不假思索的继续问:“他呢?”
这个人里莫关北不愿提,阿姨不敢提的只有莫董。
阿姨低喃道:“先生三天没回家了”
莫关北抓起车钥匙出了门,阿姨站在玄关望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的,压的很低,像有一场雨。
莫关北打着方向盘,在铁门前减速,一道黑色身影从树干后晃动。
天色不好,他没看清,只模糊根据身形判断是一个女人。
北城的天11月过后,没了太阳就变得阴冷。黎染站在【博海云湾】两人高的铁门外三个小时了,四点过后大风刮的脸颊生疼。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可从每平六位数的别墅区进出的豪车,高档的玻璃膜透不出任何身影。
街边的路灯自动点亮,她从布袋里拿出早上做好的三明治。
扯开塑料薄膜,咬下一口,硬冷的鸡蛋和面包盛满整个口腔,干涩的喉咙努力咽下。黎染跺了跺脚,企图动起来驱赶寒冷。
岗亭里的门卫李大叔tui!的一声,第18次往杯子里吐茶叶,眼镜后的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
他,一名警校肄业的再就业秩序维护员(保安),虽然拿着8000的月薪日常摸鱼,但肩负守护【博海云湾】所有业主身价加起来超百亿的顶级豪宅的任务。
推了推眼镜,准备好一连串的问题,势如破之的气势向铁门外那道可疑的身影迎面而来。
他瞥了眼桌板下隐藏的一键报警按钮,做好所有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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