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难看的仿佛失去了血色,李氏与胡氏两人也是一脸的担忧,齐国公则板着脸一声不吭,杜丹萝主仆更是跪在地上低泣不止。
邓嬷嬷扶着她给老太太和几位长辈们请了安,便听上首的齐老太太冷声开口道:“婉姨娘,今日你身边的这位邓嬷嬷可有出过碧桐院?”
婉竹一愣,却立时答道:“回老祖母的话,邓嬷嬷出过碧桐院,并去大厨房拿来了食盒。”
“那可有在路上遇见过杜嬷嬷?”胡氏代替了脸色铁青的齐老太太,质问着婉竹道。
婉竹愈发不解其意,可在与胡氏视线相撞的时候却瞧见了她眼底森然的不怀好意,当即便只能见招拆招地答道:“妾身并不知晓嬷嬷有没有遇上邓嬷嬷。”
这时,陷在深深惊惧里的邓嬷嬷便讷然开口道:“回二太太的话,奴婢是在回廊上遇上过杜嬷嬷,只行了个礼便再没有旁的交集。”
胡氏却是冷哼一声,俨然是一副不信邓嬷嬷话语的意思。
而跪在婉竹身侧的杜嬷嬷也从濒死的绝望中抬起了头,她倏地像发了疯一般冲到了邓嬷嬷身旁,死命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只道:“你这贱婢,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在百寿图上浇甜菜汁?”
听得“甜菜汁”三个字后,婉竹的脸色陡然一变,心口霎时盈润起了不好的猜测,仿佛大难临头,仿佛她与邓嬷嬷成了粘板上鱼肉,如今便是在等着人宰割的时候。
“够了。”齐老太太的低喝里带着森然的怒意,只这一声便让杜嬷嬷停下了动作,老老实实地跪回到杜丹萝身旁。
“邓婆子,你如今有什么话想说?”齐老太太只瞥了邓嬷嬷一眼,眸中气势凌人,让人望而生畏。
邓嬷嬷朝齐老太太磕了个一个响头,泣着泪答道:“老太太明鉴,奴婢从没有见过什么百寿图,也不曾存了心暗害夫人和杜嬷嬷,更是没有在百寿图上浇甜菜汁。”
邓嬷嬷与杜嬷嬷皆哭的如此可怜和动情,倒是让李氏心里犯起了嘀咕,她知晓兹事体大,不敢随意帮腔,可是却担心着婉竹肚子里的孩子,便开口向齐老太太求情道:“母亲,能否先让婉姨娘起身说话,她有了身子,不能这么久跪。”
齐老太太只觉得眉间疼痛不已,只是到底顾念婉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便道:“起来吧。”
婉竹被赦免了不必下跪,可她却是不肯起身,反而跪姿愈发笔挺,只道:“老祖宗,妾身身边的邓嬷嬷胆量狭小,没有胆子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来。”
这时,胡氏微微纳罕般地出声道:“倒是巧了,两边都说冤枉,还都说了差不多的话。”
齐老太太瞥了一眼形容可怜的杜丹萝,再望向了神色真挚的婉竹,心里虽有了决断,可还是说道:“去把厨娘叫来,再派一批人去松柏院仔细搜查,看看能不能寻到甜菜汁的踪迹。”
婉竹一听这话便慌了神,她不断地搅弄着手边的软帕,薄汗一层一层地浸透着掌心,紧张慌乱到了极致却仍在苦苦地寻找等保下邓嬷嬷的法子。
而胡氏也没有放过婉竹这点细微的小动作,便轻笑着出声道:“婉姨娘怎么瞧着这般紧张?额头上都出了不少汗呢。”
闻言,婉竹便抬起了眸子,正好迎上胡氏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心底猛地一震,不知晓这位二房的太太何时与杜丹萝勾结到了一起。
等了许久,大厨房内的乐嬷嬷才被领到了朱鎏堂。
不必齐老太太使手段审问,她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晚膳只有婉姨娘那儿送去了甜菜汁。”
乐嬷嬷的证词一落地,前去碧桐院搜查的婆子们也赶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个铜盆,铜盆里有腌臜的脏水也有几抹未曾销毁干净的甜菜汁。
那搜查的嬷嬷也说了,甜菜汁是从净室里找到的。
人证物证俱在,邓嬷嬷便再难撇清关系。
而李氏也是难得地脑袋清醒了一回,便对齐老太太说:“母亲,定是这刁奴自己起了这样的坏心思,实在是太过可恶,母亲可要严惩她才是。”
说着,便给婉竹使了个眼色,让她想清楚利害关系,要适时地放弃邓嬷嬷才是。
齐老太太瞥了婉竹一眼,神色讳莫如深。
婉竹却是僵着身子朝着齐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哪怕额前青紫一片,肚子也隐隐有些不适,却还是秉着一口气道:“老太太,邓嬷嬷绝无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况且若妾身存了心思要害夫人,又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要来了甜菜汁,难道妾室就如此愚蠢,以为老太太不会查到妾身身上来吗?”
齐老太太未曾说话,胡氏却笑道:“婉姨娘这话可就说错了,晚膳时只是凑巧几个院里都没要甜菜罢了,若是各房各院都要了甜菜,你岂不是就能撇清自己的关系了。只能说神佛保佑,让你的奸恶面貌露了出来。”
这时杜丹萝也盈盈落泪道:“丹萝知晓婉姨娘心存野心,却不知晓她这么狠辣,为了给我泼脏水,连在太后的寿礼上也敢动手脚。”
说着,她便抹了抹泪,露出几分决然的清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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