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民间时常有顽皮的孩子会吞食些小玩意儿,有人排的出来,有人排不出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婉竹点点头,谢过鲁太医的诊治,让丫鬟们奉上诊金,将太医送出了莲心院。
如清和如净的事交代妥当了,齐衡玉便立时挥退了在正屋里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们,也不等婉竹开口,便不管不顾地凑了上去。
许是因旷了两月的缘故,这一回的齐衡玉又凶又急,折腾了许久才肯放过婉竹。
婉竹心里赌着一口气,板着脸不肯让齐衡玉吻她,齐衡玉只当是婉竹在生他一意孤行地让婉竹去江南避祸的气。
齐衡玉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告诉她京城里的局势,康平王的心机深沉,以及陛下的多疑猜忌,他沉沦其中,百般挣扎也不过是为了求一条生路而已。
男人餍足之后,话语总是比平日里要更松泛几分,只见齐衡玉散着乌黑的墨发,小心翼翼地劝哄着婉竹,璨若曜石的眸子里漾着些真挚的情意。
婉竹却拍开了齐衡玉搭在她裸露肩头的手掌,翻身朝向里侧,只闷闷道:“妾身倦了,要先睡了。”
齐衡玉这儿还是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婉竹那儿却像是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水般的泠然。
他愣了一会儿,而后便拘着婉竹的腰肢,将她从床榻里捞了出来,肌肤紧紧相贴,被迫着让她抬眸凝望着自己。
而后,齐衡玉问:“你不高兴。”
婉竹的确是倍觉疲累,又实在是懒怠与齐衡玉掰扯一些庄小姐、李小姐的事,只能囫囵搪塞道:“坐车坐的身子骨各处都疼,又被爷这样折腾,实在是没有气力了。”
这话听着是合情合理,可齐衡玉却一点也听不入耳,只见他倾身上前吻住了婉竹的丹唇,辗转反侧了一番后,眸子里攒动着些挥之不去的欲念。
“爷这些精力还是留着去折腾新夫人吧。”婉竹挣扎着不肯让齐衡玉得逞,本只是说了一句气话。
可她想起自己拆齐衡玉信件时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模样,以及从燕南调头回了京城的辛劳。
她以为齐衡玉备受煎熬,谁曾想他竟是在相看别的世家贵女。
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这四五年的光阴里,婉竹似乎是头一回如此失态,当初被齐衡玉揭破真面目时也不曾如此方寸大乱,此刻却是心间泛酸,说不清的情绪胀满了她的五脏六腑。
可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被别人左右情绪的自己,更讨厌左右她情绪的齐衡玉。
她想,齐衡玉这日复一日的宠爱,到底是撬开了她的心门,远去江南时从关嬷嬷手里拿来了齐衡玉亲笔所书的信件,瞥见上头字字情深的话语。
她的心,不可自抑地为他而动。
纵然婉竹千万个不愿意承认,可她今日在瞧见庄小姐望向齐衡玉的倾慕眸光时,心里总是酸酸涩涩的提不起劲来。
她的心酸柔一片,面上却还要作出一副不为齐衡玉所动的模样。
可齐衡玉并非是蠢人,这一回与婉竹的小别,于他而言是艰难无比的祸事,他不敢去想事败之后婉竹会有怎样的结局。
正如康平王所说,一旦事败,永明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与他有关联的人。
既如此,他便不必大动干戈地送婉竹和如清如净去江南,倒不如彼此厮守在一块儿,日子还有几分盼头。
且最为让齐衡玉欢喜的就是婉竹的改变,从生下如净起婉竹的性子便不似从前那般外柔内刚,而渐渐地磨出了些如水般的柔意。
就仿佛是她的眼里终于纳得下他齐衡玉的存在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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