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月后脚迈了一步,双腿分开站稳住身体,为了避免袋子里的食材碰到江迟还张开了手臂,看着怀里的小孩,她无奈道:“小姨也想你,好啦,先让小姨进门。”
“我来帮小姨!我来!”男孩松开她,欢呼雀跃地喊,看着像只快乐小狗。
江冬月会心一笑,把几袋蔬菜递给他,进了屋子后先去脱高跟鞋,再穿上拖鞋。
她边问:“今天都去哪玩了啊?”
江迟跟着她进了厨房,回:“去小区外的面馆吃了面,还去公园转了转。”
“吃面?”江冬月挑了挑眉,继续问:“哪家店?”
“钟记面馆,”江迟把袋子放下,转头疑问:“怎么了小姨?”
“没事,就想知道你一天都干了什么,”江冬月洗了把手,又撇嘴道:“不过下次别去那里吃了,上次我吃出了一只大苍蝇,那老板还说我有意没事找事,气死我了。”
她说后面那句话时咬牙切齿,转身捏捏小孩的脸,换上笑脸说:“你要是想吃面,可以到小区出去右手边的老张家面店吃。那家料多,汤也好喝。”
“嗯嗯,”江迟不迭点头,挽起袖子要帮忙,“小姨,我来洗菜!”
“我的小助理这就进入状态啦?”江冬月眨眨眼,把话说得俏皮,“那大厨我也要拿出干劲来啦!”
做饭到一半手机响了,江冬月放下锅铲,出去玄关处的鞋柜顶拿了手机,是袁少平来的电话。
“喂,姑父,怎么了?”
“隔代亲缘关系鉴定医院的人已经拿来给我了,我拍个照发给你看看。”那边袁少平的语气很不好。
“啊?哦哦,”江冬月懵懵地应,“好的姑父。”
没一会儿微信就发来了图片,江冬月望向底部的一句“证明二者确有亲缘关系”,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从未怀疑过江迟的身份,见到他的那一眼就认定这个可怜的小孩是她的外甥。
见袁少平挂了电话,一旁的江彤皱着眉埋怨:“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些吗?那是我哥的闺女!”
袁少平倒了一杯白酒一口闷,“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一想到她以后要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我心里就窝着一股气!”
江彤听了不大高兴了,上去给他一个板栗吃,“哎哎!什么拖油瓶?那是蝉姐儿的儿子!”
袁少平没再说话,自顾自喝起闷酒。
江彤见状坐他对面,唉声叹气道:“我知道你是心疼冬月,觉得她从小到大苦,也怕她以后苦。大哥死的时候,我都要哭瞎了,可最难受的是冬月啊,那是她的爹妈啊。”
袁少平嘴唇动了动。
“这一年来她下班回到家却看不到一个家人,她能好吗?有了这孩子,她才能好受些,相信过不久就会重新和你和我、和亲戚热络上了。”
“吵吵什么吵吵,”袁少平喊了声,给江彤夹了一筷子菜,低下头,“你打通电话给她,叫她下周六回来吃饭。”
江冬月和江春蝉很小的时候曾寄住在老家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那会儿袁少平还是农村基层干部,江彤则在果园工作,两个女娃娃常到姑姑家蹭饭吃。
江春蝉活泼,一身的反骨;江冬月安静,受欺负了也很少哭。老人们都更疼会哭会闹的江春蝉,可只有他瞅着说谎都结巴的江冬月心疼。
后来他升到市里,就没怎么见过两姐妹,直到江东唐芸两夫妻挣够了钱买了房子把孩子接到城里。可江春蝉这糟心妮子上了初中学什么不好跑去早恋,还跟一个黄毛小子私奔离家出走了。
大女儿没了,一向冷静的两夫妻就疯魔了,辞去了干了十几年的铁饭碗,丢下小女儿满世界地寻亲。
那会儿袁少平的老母亲生了场大病,房子车子都卖了,儿子又刚升高中,工资拿去交了学费。他实在拿不出钱,只能心酸地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坐在校长办公室,她望向人的眼里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围着我转呢”。
他和几个领导出到走廊谈话,低声下气地递烟,求校方宽限些时日,后来江彤卖了压箱底的首饰凑集了学费。怕江冬和唐芸两夫妻不收,才说是学校里几个老师出资赞助的。
之后只要江冬和唐芸不在家,江彤就把江冬月接来一起住,直到小姑娘考上大学。
可以说,他和江彤都把江冬月当自己的亲闺女,只是这姑娘心里有堵墙,喜欢把人拦外边,这么多年还是守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不肯离开。
江彤吃着吃着菜,抬头问:“这事要不要告诉唐家老爷子?”
“……”
袁少平晃了晃酒杯,冷声说:“人家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定会开心呢。”
江彤闻言苦笑:“也是,嫂子嫁过来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唐芸是独生女,唐老爷子是城里最早一批在钢铁厂工作的老班长。唐芸和江冬谈恋爱那会儿,唐老爷子就反对,觉得江家穷,给不了自己女儿好的物质生活。后来唐芸执意要嫁,父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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