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挡住最后一丝暮色,天差不多是,要黑透了。
回程之间听得薛凌絮絮念叨,早知各处不痛快,果然是各处不痛快。薛暝时而应和,时而不答,天边星斗渐亮,车马便回了壑园。
马车上下来,薛凌伸了个懒腰,仿佛在宽慰自个儿,道:“好了好了,总算是完了,明天也不甚要紧,我装聋作哑,顶多忍上一时半会。”她笑与薛暝:“咱们就走。”
薛暝“嗯”声未尽,见她忽而浮了些许担忧模样,瘪嘴问:“你……你要跟我走的罢。”
薛暝忙道:“当然。”
复见她笑开,几乎是蹦着往里,连道:“如此甚好,甚好。”
薛暝含笑跟了进去,这几日事多,反显的琐碎,回屋亦是零零总总拾掇过,依着他劝,薛凌睡的早。
第二日五更未尽,有丫鬟来请。知是往霍云婉处去,薛凌依言起的快。单想着日落之后便要离京,好像去宫里一趟也没那么令人生厌。
上了马车后见丫鬟拿出的是宫女衣衫,想来还是直入宫门,并非往银佛寺。薛凌道:“我昨日看京中戒严,这么走,真的稳妥么。”
丫鬟一身鹅黄衫子,少女螺髻摇头晃脑脆声答:“姑娘放心,早晚轮值,本就是有宫内外换人的,出不了乱子。”
薛凌复闭目假寐,约莫半个时辰后听说是到了,换罢衣衫下了马车,果见门口处好些宫女御使样人在候着往里。几个御林卫并太监女官七八人守在门口,盘查的仔细。
丫鬟递与她一个牌子,笑道:“姑娘放心,宫里的差事,都是打点好的。”又指了指队列方向道:“您且跟着走即可”
薛凌接过,依着手指瞧去,喘了口气依言走过去排到队伍末尾,随着天上太阳一步步往门口处移动。
待轮到了她,太监看过腰牌,女官上下搜查了一番并无利器藏身,相互一点头允了她进去,且指着个篮子的宫女处道:“你与他们一处。”
薛凌收回牌子,默然站过去,又过来个小太监也递与她一篮锦帕盖着的不知什么玩意,道:“行了,你们且送去吧,都提着点心神,别出了什么岔子。”
一个女官样人过来领路,一行人跟着走,稍后周遭宫墙砖瓦便觉眼熟,薛凌双手抱着篮子,无端记起,是初回来她与永乐公主在此处拉扯,可见这路确往霍云婉处。
她警觉去了大半,再没侧目防范四周,又过几道宫墙,便瞧见霍云婉处宫门大开,几个宫女踩在彩梯上与门楣处几从半青不黄的草叶较近,不知是往上挂,还是要往下拿。
她也懒得纠结这些小事,顺着领路的进到长春宫里,外院旧设未改,和上回来差不多。
有宫女上前叽叽喳喳接了篮子,又请各人往各院,轮到薛凌时,看了她的腰牌,道:“今日菩萨面前缺了个净瓶女使,你且去吧。”
薛凌点头,未如旁人见礼,也无人责她,身后宫女适时上前柔声喊:“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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