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橙也很有默契地堵在原地。别管,好姐妹停下一定有她的道理。照做就行。赵月清本来低着头在看路,走得很慢,眼前忽然一暗,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两人挡在楼梯口,温声先是低眼看着她,又弯唇浅笑:“那晚在音游店的人,是你么?”赵月清掠过她,抱着书的手指微微抠紧,也回她微笑,嘴角的梨涡甜巧温婉:“是我。”“你当时做了什么?”“没听懂你什么意思。”温声忽然哼笑出声,抬腿下了一节台阶,离她更近了,澄然明眸凝向她,目光直睨时多了丝冷厉:“那你举着手机在拍什么?”江乐橙突地瞪大眼睛。靠!偷拍啊!赵月清还是一副没听懂你在说什么的恬淡模样:“和朋友一起互拍而已。”错开脚步想上楼梯,奈何江乐橙挡在另一侧,只好继续开口,“没什么事我就先上楼了,马上上课了。”上课铃声正好响起。江乐橙见温声没什么表情,不太情愿地偏过一侧身体给她让道。“赵月清。”她的脚步一顿,片刻转身。温声俯身捡起掉落台阶的笔,扔进她抱着书的怀里,眉梢挑起瞅着她,视线犀然坦直:“你拍到什么不重要,因为事实如此,但别做自降身份的事。”转头和江乐橙对视一眼,接着笑,“我们学校能保送的人,综合素质应该都不差。”抠紧书的手指微微生僵。“既然已经在高处开了花,就不要被不属于你的人和事向下拖根。”直到楼梯口没有了她们的身影,赵月清才撑着扶手吐了声气,鼻子隐隐泛起酸。其实她在寄出手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但心里一直有股不明不白的怨气,横在胸口不上不下,他们做了叁年的同学,至今她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谦然疏离的模样,不过多交游,也不会自是夸矜,这样一个本该游离在班级边缘的人,周围却有很多同学甘愿以他为一个中心圈,好像,路草说什么和做什么都是对的。那晚在音游店,她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他,放恣散漫的、痞然风趣的,野性不羁下又隐有细腻的浪漫温柔。他的喜怒哀乐,全部给了面前的那个小姑娘。他的妹妹。暗恋,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月夕花朝。送温声到校门口,江乐橙呶起嘴巴还是问出口:“阿声,她拍到什么了啊?”她拿出手机正在叫车,闻言看向校门旁的公交站,上周五他们站的那处位置,积雪已经快化了,明明才过去了两叁天,但心里的漫长时间……仿佛已经过了一整个冬天。温声垂眼又看到被雪水浸湿的鞋尖,她突然想起,今天凌晨四点多她醒来过一次,迷糊中看到他坐在地毯上,手里正清理着她穿过的那双登山鞋的泥垢,动作轻缓,她没有听见一丝声响。从小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记忆,倏地全部冒了出来。原来,她被他用心照顾了这么多年。声音有些细微发颤,好在江乐橙没注意到。“不重要。”拍到什么不重要。被谁看到,更不重要。回到宁湾时,温声直奔主题去了书房,从书桌找到沙发,又从沙发折返到书桌,结果还是没找到卷子,她蹙起小眉头摸出手机准备问路泊汀,眼睛却无意瞟到掖在沙发坐垫下面的银色小物件。钥匙。抽屉钥匙。手心开始不受控地出汗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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