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分得清的,不一会儿三阿哥就红了眼,只是一想到嫁妆那件事,眼泪就少了一半。
四爷进门的时候,李氏和三阿哥母子俩眼泪都快哭干了。
李氏见到四爷,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前襟染湿一片,“若是能以命换命就好了,妾身愿以自身的生命换回咱们的女儿。”
三阿哥只是低头流泪。
大格格人还在的时候李氏不愿意为她付出,现在人没了李氏反而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了?
四爷不由得想起那拉星德的话,他面冷心更冷,对李氏道:“既如此,你就去佛前祈祷吧。”
李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四爷,很快回过神来凄然泪下,悲切道:“爷说的是,妾身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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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丧仪刚结束,四福晋就病倒了。
四福晋病的突然,整个人像随风飘落的树叶,消瘦了一圈后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算有神,四爷当即下令让子女们轮流来给四福晋侍疾。
“爷,几位阿哥还要读书,二格格她年纪还小,侍疾这事就免了吧。”四福晋劝道。
四爷凛声道:“有心的不好因为几次侍疾就耽误了学业,况且他们读了几年书,若是连孝字都做不到简直枉为人子。”
四爷明显动怒了,四福晋不用想就知道是三阿哥。
三阿哥是大格格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流的眼泪还没有一旁的五阿哥多。李氏倒是哭得悲痛欲绝,可是和四福晋这样一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嫡母直接病倒了,生母和亲兄弟即便哭得再稀里哗啦,在四爷心里也不够真诚。
或许还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四福晋眉眼轻敛,幽幽道:“几个阿哥就算了,二格格年纪小,让年妹妹跟着一起来吧。”
四爷不予置否。
去正院侍疾不能穿着太素,也不能妖艳。年若瑶翻出来一件霞粉色旗装,给二格格挑了一件粉黄的,娘俩提前半个时辰到了正院。
进去时,严嬷嬷正在侍奉四福晋喝药。
四福晋见到她们虚弱地笑道:“你们到的挺早。”
年若瑶快走两步,从严嬷嬷手里接过药碗。四福晋没准备为难人,把药一饮而尽。
这药闻着就苦,四福晋却喝得这样痛快,大抵是心里更苦吧。
这时,二格格的声音突然响起,“嫡额娘,你哪里不舒服,福嘉给你吹吹就好啦。”
没等四福晋开口,二格格鼓起腮帮对着她的胸口处吹了吹。
“福嘉看嫡额娘一直皱着眉头,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吹这里哦,这是额娘教我的。”二格格骄傲地挺起胸脯,得意的小眼神看着四福晋和年若瑶,等待着二人的夸奖。
年若瑶哭笑不得,之前福嘉挑食不爱吃青菜的时候,她假装生气黑着脸,哄着福嘉吃了不少菜。事后,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额娘哪儿不舒服。
年若瑶指了指胸口,“福嘉挑食,额娘不开心。”
没想到这件事被她给记住了。
四福晋古井无波的心里终于泛起一丝涟漪,看着二格格天真无邪的脸,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大格格。
“福嘉和大格格长得真像。”
话音刚落,屋里安静了一瞬,就连严嬷嬷都忍不住看年若瑶的神色。
四福晋歉疚地看着她,自己真是病糊涂了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年氏心里介不介意。
年若瑶摸了摸福嘉的发顶,嘴角噙着笑,“她们是亲姐妹,自然长得像。”
四福晋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点点头,“是,也都是好孩子。”
年若瑶无意间瞥见严嬷嬷手里捏着带了血丝的帕子,众人都知晓四福晋缠绵病榻这些天,是因为思念大格格,她得的是心病。
心病须心药医,不知道四福晋求得是什么药。
她自然地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仍旧笑着陪四福晋说话解闷。
年若瑶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行动已经有些笨重,坐了一会儿后四福晋怕她吃不消,“你身子重,快带着二格格回去吧。”
自己出来这一会儿确实有些累了,等二格格主动向四福晋保证完明天还来看她后,年若瑶才牵着二格格的手起身告退。
临走前四福晋的精神终于好了些,吩咐采薇送她们回去,还笑着打趣道:“别累坏了咱们的六阿哥。”
等人走后,四福晋‘哇’的一声朝地上吐出一口血,严嬷嬷立刻清理干净。
“福晋,您这是何苦。”严嬷嬷心疼道。
听说李氏在佛堂跪了两天晕倒了,四爷一次也不曾探望过,反而一天不落地来看自己。自己病得越重,四爷对李氏母子越不满。
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三阿哥被四爷彻底厌弃是迟早的事情。
“她既叫了我一声额娘,我必帮她出了这口恶气。”四福晋不疾不徐地拿着帕子擦掉嘴角的血迹。
做了那么多年贤惠大度的嫡母,终究还是想随一次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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