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说到这儿的时候有些愤愤地, “也就是因为她也算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所以她说要自己好好地挑挑的时候,我们也没管她,没想到她居然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看来就是吃准了我们平时不会仔细检查车子地想栽赃我们!”
蒋择看着那人气急了的模样,沉声道:“栽赃倒不至于,最多就是想借你们这藏匿一下而已。”
那位却没有丝毫被宽慰到地依旧骂骂咧咧的,觉得这于他而言就是个无妄之灾。
蒋择带着那人回去录了口供,又差刘学武把那尚且还带着未擦干净的血迹的凶器交到化验科去了。
结果也确实证明,那溅在上面,又渗入木头里晕染开了的血迹就是李彤的。
“也多亏这玩意儿的手握柄是木制的,血液渗进去了之后就很难靠普通的物理方式擦干净了。并且处理它的人大概也不怎么懂这方面的知识,不然说不准你们这折腾了一晚上的又是一场空。”化验科的张姐说。
但是她也眉心微蹙地继续道,“虽然就上面印着的斑驳指纹而言,情况有些怪异。”
蒋择斜挑了一下眉毛,问:“怎么说?”
张姐有些支吾地组织着措辞,“就,不知道我们现在对比出来的指纹是擦拭过后再印上去的,还是你们原本的推断就是错误的,反正那上面就只有陈欣一个人的指纹。”
她看着蒋择也不禁跟着皱眉的样子,补充说:“我们可以默认许敏在事后处理这东西的时候应该是带着手套的,但是就陈欣他们事后还得拜托别人处理现场指纹的情况来说,杨星远应该不会是一开始就带着手套进的凶案现场。”
蒋择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潜台词,主动地接话,“所以,要么其实是陈欣杀的人,要么就是陈欣想给杨星远顶罪。”
张姐点头肯定了蒋择的说法,却也没忘了发表自身意见地说,“我个人其实更倾向于前者。”
“因为虽然不能排除是杨星远喜欢陈欣,所以不忍心陈欣继续受李彤的打骂地提替她杀了李彤,但是陈欣也同样喜欢着杨星远,在事后又偷摸地在事后擦掉了杨星远的指纹,按上了自己的指纹的情况。”
“但我总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一个指纹都别留地弄个死无对证。毕竟只要他们嘴够硬,而我们在上面又查不出任何人的指纹的话也拿他们没办法。”
蒋择听进去了。
于是他一度意欲推翻自己先前的猜想,改而思忖:陈欣有没有可能在李彤的太阳穴处造成那种很明显的,自上往下抡的伤口。
又有没有可能在李彤身上造成那些密密麻麻的砸击伤。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陈欣其实比李彤要要矮一点,人也是瘦瘦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是在班上掰个手腕都很难胜过别人的情况。
所以蒋择觉得,或许他真的该重新审视陈欣和杨星远之间的关系了地更加偏信于后者。
但蒋择最终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挂钟,以及上边快走向了数字10的时针,没有妄下定论地说:“还是明天再把他们几个叫来局里问话吧。”
“以及,要是小王和娄清你俩明天有空的话,最好是专程跑一趟陈欣和杨星远共同就读的小学和初中。”
还加班加点的在场的警员们齐声说了“是”。
于是一时间,该收拾东西的也就收拾起了东西,该把手头的收尾工作做完的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做着临下班前的最后工作。
蒋择目送着办公室里的人全部走光了才关灯锁的门。
在蒋择打车回到自家小区的楼下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抬头看周一家的灯是不是还亮着。
他一层一层地数到了七楼,而后他就仰着头,用自己53的视力远远看见了透过玻璃窗倒映出来的,跟奶孩子睡觉似的抱着小猫咪在屋里瞎转悠的周一。
那一刻,蒋择觉得自己被案件扑朔迷离的真相和冬夜里的户外冷风吹得冰凉了的心又重新温暖了起来。
就像是那一抹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剪影,在进入他心里之后就变幻成了生生不息的火种。
以至于他走进楼里坐电梯的脚步都迈得快了一点儿。
周一来开门的时候,他的怀里还抱着周墩墩小同学。
该小同学在看见蒋择的第一眼,甚至还给对方表演了一个只有它心情好时才会出现的限定节目:爪爪开花。
蒋择看过了,然后跟个登徒子似的挑了一下小猫咪的双下巴,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说了句“真可爱”。
周一闻言轻笑着“嗯”声,低头亲了一下小猫咪的额头。
他就跟自家孩子被别人大肆夸奖了的家长似的,骄傲中又带着些许幼稚地说着赞同的话。
那副模样像极了一个溺爱孩子无下限的家长。
但是蒋择却也滤镜拉满地觉得这样的周一特别可爱,大概比小猫咪更可爱亿点的可爱。
而周一看着蒋择,还是没忍住地主动开口道:“要不,进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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