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女朋友了。”
在饭桌上,当长辈们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提起温华还没有结婚时,温华这么说了句。
当时他正在喝由单县大厨专门调制的羊肉汤面,那鲜而不腻,入喉醇厚的滋润感让温华想把平日里嫌弃羊肉嫌弃得不行的方晚带过来好好给她尝尝。
而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足足让饭桌上沉默数秒。
随后就在沉默中爆发。
最先爆发的就是恭喜又活过一年的最年长者温壁国,他显然有些激动,眸光震颤,用着嘶哑衰老的声音急促地问:“镜一有女朋友了?谁啊?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啊?今年怎么你没带着一起来啊?……”
无数个提问一瞬间甩过来,温铭轩都赶紧给他顺气,生怕他一个激动把自己给激动个好歹出来。
温华很淡定,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您别激动,会带来给您看的,这么大的事能不给你带来看吗?”
温壁国一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乐呵呵的说要把自己妻子当年留下的一副耳环拿出来给他,让他带给他媳妇儿。
“人家还没嫁呢。”温铭轩有些无奈地说。
“镜一能在饭桌上跟我们说出来的姑娘,那肯定是有底的,你以为跟你当年一样,谈这个谈那个的,就是不结婚。”
温壁国要谈起以前那些事就精神了,温铭轩差点就要看旁边的夫人眼色了。
现在矛头都指向温华了,差点要被同样例行询问的温沚赫安心吃饭。
他瞥了一眼温华,对面四面八方的叽叽喳喳他似乎一点也不烦,再提起那个女人时他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温沚赫想着,配上温华那张性感帅气的脸,大概就是有一种套都拆了你却只拿它来吹气球的纯情感。
这个形容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温沚赫自己都想笑。
想不到他这位表叔也会有“纯情”的一天。
家世是不可避免地会被问及,温华很简单地说了方晚的出身并不够高贵。
高贵?
真是见鬼的词组。
温华并不想用这么肮脏的词语来形容方晚,介于温氏的成员,还有从小到大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数之不尽的麻雀,他们不厌其烦地用高贵这个词形容他这种人的时候,温华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没救了。
是吧?像他这么肮脏的家伙都能被称之为高贵的话,那方晚简直是天使和仙女,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都能用来形容她。
“舅妈超级好的!她对我和弟弟都特别好!”温清司一听到自己的宝藏舅妈要嫁给温华了,兴奋得小身体在座椅上都不安分。
温坤及微微侧头,笑颜端庄:“都已经喊上舅妈了?看来我们家清司是见过了。”
“当然啦姨奶奶,元旦的时候就见过了,我和弟弟还去过好几次呢,舅妈特别温柔,对弟弟都很有耐心,晚上弟弟哭她还会抱着弟弟哄一个晚上……”
要知道温清执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特别闹腾,在场的过来人应该都有这样的心得。
温锦云看了一眼淡定喝茶的温坤及,伸手轻轻按住温清司的后颈,接过她后面的话:“那位姑娘我也见过了,温柔大方,还能治的住镜一。真的很不错,相信镜一的眼光吧。”
突兀的手机震动在口袋里响起,贴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清晰地传来它的急躁。
温华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说了句“抱歉”便转身出去。
他以为是方晚打过来炫耀她买了很多好东西的,正打算再跟她谈谈确认关系见长辈这件事,却没想到一接通电话,曹雅姬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嗓音给他头上劈了一道雷。
“温董!方小姐!方小姐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温华又接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里只有一张照片,一张方晚被蒙住眼睛绑在椅子上的照片。
……
寒冷,炙热同时存在,像是晨昏线一样被明确割裂。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却又隐约能从黑布之中的纱透出火焰正在欣喜若狂地跳动,仿佛近在咫尺,那种灼烧的痛感在她的膝盖尖上肆虐。
绑在口中的布条,那被口水逐渐浸润的磨砂粗糙感让人作呕,被不知道哪个男人没有分寸的拉紧在后脑勺,紧绷的线深深地嵌入脸颊的皮肤肌肉内。
破烂不堪的小屋子里,寒风凛凛,在山林间突袭游转,搅起面前的火焰翻腾,火舌无限接近舔舐她的肌肤,刺骨的风声在不断吸气的鼻间灌入喉咙内,冰冷粘稠,紧贴着喉管,侵入肺部、胃部、血管乃至心脏内。
“咳唔咳唔——!”一瞬间的窒息让方晚忍不住咳出来,布条摩擦唇角,火辣辣的疼。
堆积在危险边缘的雪越来越重,当摇摇欲坠的板块再也支撑不住时,它们就一齐从空中坠落,砰隆的杂乱声为那一根紧绷的弦而划下一道闪电。
方晚浑身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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