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骆书禾角度看过去,人是逆着光的,只轮廓带一层柔光。
晏池反手把房门关了,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么晚了都不睡。”
骆书禾觉得有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叹口气:“你不也是。”
“是。”他嗤笑声,显然忘了自己明明也干过类似事情,有种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蛮横:“所以我这是你家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骆书禾张了张嘴,却没有字眼漏出来。
晏池已经一转话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骆书禾是觉得这话不太公平,歪了下脑袋看他:“不是啊,你对我也挺好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理由,晏池人立着,目光简简单单往窗外一瞥:“就这样?”
“就这样。”
“那我得谢谢你,是不是还得问一句,这是打哪来的田螺姑娘。”
而不知道是不是骆书禾错觉,明明说话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感觉到带了点情绪。
就这一会儿,他已经把人拉到了身前,单手虚虚拢着她腰身,言简意赅扔下四个字:“你先抬头。”
见人半天没动作,晏池有些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单手掰正她的脸,同时另一只手扣紧了腰。
“看我。”他说。
骆书禾反而把头埋得更低。
最开始只是浅浅啄了下,注意了下她反应。
见她并不抵触,才试探着含住唇。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问:“谈过恋爱吗,接过吻吗。”
其实这时候骆书禾已经很不自在,在他怀里挣了两下,见挣不开才放弃,但眼睛始终垂着不去看他。
“没有。”
“初吻啊。”
他大约是笑了,能听见胸腔震了几下。
骆书禾没忍住,锤了他下。
黑夜隐秘而寂静,只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是这世界都静止了,给他们拓出了一个单独的隐秘空间。期间,两人裸露肌肤难免会有碰到,像是沾了火苗,哪哪都烫,烫得人心发慌。也想逃,反被他扣住后脑勺,像是惩罚,轻咬了下她舌尖。
是骆书禾先回过神来,明显有些喘不过气,呼吸频率也快了些。退开后,却发现晏池神色如常,只是眼里泛起了些水光,从从容容的模样。
心里莫名有股气。
在晏池第二次低头想凑过来亲她的时候,她别过了脑袋,躲开了。
“我困了,想去睡觉了。”
只是当晚,天都没亮全。他们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老太太肠胃不舒服,大半夜突然就开始上吐下泻,护工吓得才把老太太扶到洗手间就赶紧通知两人。
两人在医院里忙活了半天才安置好,早七点,骆书禾趁老太太好不容易消停会儿,就近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店买早饭。
而就是在她打着哈欠回到病房时,远远就听见了争吵声,她忙走近,果不其然是晏池和老太太又吵了起来。
老太太到底没睡着,晏池看起来也是不好商量的模样,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顺了个医用口罩戴着:“回什么回,你腿好全了吗就想乱跑。年纪都一大把了,哪来的错觉以为自己还年轻。”
“明明医生都让你养身子少吃辛辣刺激多锻炼复健,非要偷偷吃香的喝辣的是吧。你就作,反正你等着,真把我惹急了,我俩谁都别想好过。”
老太太是真气着了,一只手扯着被子,看着天花板道:“多新鲜,我在东城也没见你管过我啊,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回去。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你小姑买飞机票。”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再骂,以后别想回老宅。我这就养条狗,见你一次咬一次。”
“行,你养。”他语气闲散:“咬死了,看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老太太牙咬更紧:“你以为你是谁,离了你就活不了了,大不了,我有孙媳妇。”
骆书禾就是在这时及时插话进去给个台阶下,帮着老太太把桌板打下来,又端上新买的热腾腾小米粥:“奶奶你尝尝,我叫人放了一点白糖,应该不算很甜。”
她立马低头乖乖喝粥了。
骆书禾又把一杯热豆浆塞进晏池手里,推了他两下,示意他先出去。
陪着老太太吃完东西后,骆书禾的意思是让她先睡会儿,老太太看着他们忙进忙出的模样,心里难免愧疚:“不用管我,你回去休息。”
“您一个人能行吗?”
这回,老太太直接翻了个身,佯装睡下。
骆书禾很轻笑了声,收拾了桌上垃圾。
出了医院大门,骆书禾发现他还戴着口罩,好奇发问:“你生病了吗。”
晏池摇头,把口罩摘了,就是始终没正脸看她。
身后忽而传来护工大姐的叫喊,问能不能载她一程。
“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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