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今年生日在外面比赛,两人没在一起过。
祁禹在昏黄的天色下看着曲榛,“以前教你的还记不记得?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曲榛点头:“打回去。打、打不过,就给你,打、电话。”
祁禹低声道:“我赶不回来就找老秦。”
曲榛早就习惯了处于群体的边缘,但她也是人,会难过,会委屈。她没在他们面前提过在宿舍被孤立的事,只是这几天不太开心,祁禹就看出来了。
以前也是这样,车队有人欺负她,祁禹就恶狠狠地揍他们。学校有人欺负她,祁禹就算在外面比赛也会赶回来帮她出气。
小结巴也是有人保护的。
曲榛陪祁禹走出巷子,一直送到路口,看着他上了朋友的车,用力朝她挥挥手。
“榛儿,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渐渐远去了。
曲榛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来,缓解涌出来的泪意。
直到再看不见曲榛,祁禹收回视线,打开曲榛塞给他的盒子,红绳坠着个小金马,这是他的生肖。
下面还有一张银行卡,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生日快乐,阿禹。希望你心想事成。]
每年都是这么一句。
祁禹捏着银行卡,眼睛有点红。
他和曲榛一起长大,也一起经历过苦。他爸是一个赛车手,曲榛的爸爸杨子岳是他爸的领航员,出事的时候两人在一辆车上。他和曲榛在同一天失去了父亲。他妈因为他想走他爸的老路,所以不再管他。
他没了父亲之后,也没有了家。
从那天起,他的家人只剩曲榛。
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长大不容易,起先是靠着他爸车队的叔叔阿姨们轮番养活,长大了他就自己养活自己。
他缺钱,玩车太费钱了,钱就像从排气管中排出的尾气一样转瞬即逝。[注]
所以祁禹很早就学会了八面玲珑。
这么多年过去,还会给他塞钱、怕他一个人辛苦的人也只有曲榛。
朋友瞥他一眼,笑道:“舍不得小榛儿?车撞废了都没见你红过眼睛。”
祁禹别过头:“风迷眼睛了。”
朋友笑笑,摇上了车窗。
-
pole position车行,车队基地。
车间的几个机械师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曲榛一个人利落地把那辆radical sr3拆了个干净。
要不是地方不够,恨不得连车身都给拆解了。
“许哥真大方啊。我以前怎么就没拆车的想法?”
“老板的车,谁有胆子拆?”
“还是小榛果厉害,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阵子曲榛和同事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她熟悉了方程式赛车后很快上了手,干完自己的活闲不住,帮完这个帮那个,还天天往技术部跑,技术总监和工程师都认识她了。
她聪明、有新意,人勤快,还好相处。
没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同事。他们亲昵地给她取了个昵称叫“小榛果”。
曲榛蹲在车边看拆下来的发动机,眼前多了一片阴影,有人惊疑不定地问:“你把许哥的车拆了?”
她对上姜瑶隐含怒意的脸,愣了一下。
姜瑶气急,“这是许哥的车,谁允许你把他车拆了?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曲榛解释:“那、那天,在赛道、赛道日……”
“别说了。”姜瑶打断曲榛,“我去喊乔姐。”
机械师们被这一出弄得一愣,忙帮着解释:“姜瑶,这是许哥应下的,不关小榛果的事。”
姜瑶:“不可能。许哥不让人动他的车。”
“诶,是真的!”几个人都没喊回来姜瑶。
“姜瑶今天心情不好?”
“误会了吧,她本来就挺崇拜许哥的。”他们都挺纳闷。
曲榛的话全堵在喉咙里了,想了想,低下头继续看发动机。
同事们来安慰她,她笑笑说没事。
柳宽和梁汉文听见车间的动静,都出来问怎么回事,他们七嘴八舌地解释了一遍。
柳宽低嗤道:“我早说了,招什么小女孩儿。”
梁汉文无奈道:“别这么说。小瑶工作挺努力的。”
柳宽没兴趣当烂好人,转身走了。
乔如烟下楼,见曲榛跟没事人一样摆弄配件,瞧了眼身后气红了脸的姜瑶,叹了口气。
虽然她当时不在场,但她相信这话一定是许枳风说的。
她现在可以处理这件事,但日后还会再闹起来,治标不治本。
乔如烟思忖片刻:“我让枳风过来,你们都忙去自己的,别在这儿凑热闹。姜瑶,你去楼上。”
二楼角落,小顾把这场闹剧看了个正着。
小顾看得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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