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异族结合是被禁止的,这个世界的人族和妖族有生殖隔离,因此从未有过半妖降生。
至于别的……想来也是没法绝对禁止的,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修者如此,凡人也是如此,同性之间也有结缘者。男男、女女在今日牵着手当街而过也是正常事,只不过像空潋和修野这样出众的人却没有,少不得要引来众多目光。
既然是七夕节,那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月老祠了,多少有情人都希望能在今日成就眷属之约,最该拜的神自然是掌管姻缘的月老。
空潋不信神佛,进月老祠是为了满足修野的愿望。
修野想要求一副姻缘牌挂到姻缘树上去,即使知道这多半不会灵验,他也想求得一个好兆头,好让自己更加心安一些。
实际上,当空潋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跟他一起进月老祠求姻缘牌的时候,修野心中还残留的几分惶恐与不真实就已经消散了。
他是知道空潋不信神佛的,但他既然愿意跟着他一起进来,就意味着他心里真的有他,也是真心要和他在一起。
虽说于空潋而言只是“试试”,但于修野而言,便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正如他那日说的那样,若是没了空潋,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了。
修野将求来的姻缘牌认真仔细地挂在了姻缘树上,夏风穿堂而过,姻缘树上紧挨着密密麻麻挂着的姻缘牌被吹得噼啪作响,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
‘一愿阿潋苦修有果。’
‘二愿我心有所思,终可成眷属。’
‘三愿……三愿生生长相伴,世世不分离。’
合十的指尖触及额头,修野朝着姻缘树深深一拜。
空潋安静地陪伴着修野,看着修野虔诚拜下,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些。
他听见脑子里有一道声音对他说:
——就是他了。
——他就是那颗糖了。
如同寒冰融化大地回春一般,一直表情淡漠的空潋突然就笑了,犹如春花般灿烂,犹如昙花般绚丽。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逐渐淡化消失了,修野心跳如擂,满心满眼都只看得见这个人了。
空潋慢慢伸出了手,在修野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天上的暖光:“修野,你现在可以亲吻我了。”
这句话震得修野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内心的狂喜促使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知道下意识地张开五指挤进空潋的指缝里,与之十指紧握。他就像是一个被困在沙漠里千千万万年不得出,陡然看见希望的绝望旅人一样,激动又急切地在周围人的惊呼中虔诚地吻上了心上人的唇。
这一刻,修野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此生足矣,再无遗憾。
夜幕降临,七夕灯会正式开始,坊市处处张灯结彩,衬得这黑夜恍如白昼。许多担着各色货品的货郎提前好几个时辰就到了,他们站在道路两边,对每一个路过货摊的行人大声叫卖着。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肩并着肩,或手提灯笼,或拿着先吃,目不暇接地左看右看,时不时对视一下,羞得彼此脸颊通红。
月老祠外有一条笔直流向的河,当地人称它为“一线牵”。不仅因为是神似,还因为在这条河里放过河灯的有情人大多都成了眷属,于是这条河便被赋予了祈愿之意。
放河灯祈福是今日必做的事,修野求了姻缘牌,今夜的河灯也是要放的。
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当众亲吻了心上人,事后又脸皮薄羞耻感爆棚的修野拉着神态自若还很想笑的空潋在月老祠附近的客栈房间里害羞了一下午,直到外头华灯初上,他才从紧闭的蚌壳里重新冒出头来,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和空潋十指紧握着走上了街道。
此时他不是重明宫的宫主,也不是妖族鼎鼎有名的大妖,他只是一个心愿得成的祈祷者。
——阿潋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还有比这更重要、更值得他高兴的事情吗?
没有了,再没有了。
哪怕是明天他就会成为新的妖王,哪怕是明天他就能飞升上界,这些都没有阿潋答应和他在一起更重要、更值得他高兴了。
曾经,修野的野望是成为妖族新的妖王,日后能够在天道众生的见证下飞升。而如今,什么都没有他身边的这个人重要,除了这个人以外,别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他去看、去想了。
——空潋就是他此生的野望。
街道上人来人往,从客栈出来,还没有走多远,修野就皱起了眉。
无他,人太多了,他们行走之间不得不与他人触碰。他自己倒还好,可是阿潋……他不想别人碰到他的阿潋,这样碰到也不行。
想罢,修野左右看看,拉着空潋往一处无人的小巷里走去。
空潋正瞧着路边精致可爱的手提灯笼,琢磨着该买哪一对,突然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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