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莫名的熟悉,又带着他从未体会得到过的纵容和宠溺:“蠢徒弟,被人暗算了也不知道……睡吧,为师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是,师尊?
师尊。
风休止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喜欢红色,是他二十余载未见了的师尊。
说不清此时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剧痛再度冲刷上来,他就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中,十分听话地昏睡了过去。
空潋抱着昏睡过去的爱人,对上了执法长老不赞同的目光:“金绪师兄这么看着我作甚?不是要去锁妖塔吗?走吧。”
金绪真君求助般地看向掌门,这可怎么办啊?到底抓不抓?总不至于真的将飞寻师弟也一并关进去吧?
渡亦真君朝金绪真君摇摇头,他看向抱着那现形的半妖,看似慵懒随性,实则倔强固执不听人劝的师弟,又看了看噤声的众弟子,他很是头疼地叹了一口气:“飞寻,风休止确为半妖,你……这般难以服众啊。”
空潋才不听:“怎会?我也没有反对掌门师兄的决策。徒弟关进去了,我这个失察的师尊也有责任,若不处罚,怕也是难以服众。”
“是风休止隐瞒,与你有什么关系?”清耀峰峰主,权周的师尊静安真君皱着眉道:“你当年收他为徒,此后便一直都在闭关,他想瞒你轻而易举,你有何责任?”
空潋还是不听:“他是我的徒弟,有错自然也有我这个师尊的份,莫要再说了,也将我一并关进去吧。”
见他一副“要抓我徒弟进锁妖塔可以,先连我一起抓,否则你们谁也别想动我徒弟”的模样,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渡亦真君更头疼了。
若是以前,他还能以掌门的身份使飞寻听命,但如今飞寻仅用了二十余载便突破了两个境界,可见其天赋悟性远超他们所料。
看此情形,飞寻对这个座下弟子十分看重,要是因此使飞寻与他们、与天明仙宗生出了嫌隙……得不偿失。
罢了,不过是一个半妖,如今已然暴露,想来在宗门内也翻不出风浪来了。
最终,双方各让一步,风休止戴上锁妖环,由飞寻真君带回常深峰暂时看管。执法长老继续清查,若无作恶邪行,废除修为逐出宗门,若有,则关入锁妖塔,非死不得出。
如此,既和了飞寻真君的心意,也能令众弟子心服口服。
临走之前,飞寻真君朝悄悄挪到擂台边缘的金不厌投去淡淡一瞥,随后抱着戴上锁妖环的风休止御风离去。
就是这淡淡的一瞥,令方铎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他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飞寻真君十分重视风休止这个弟子,甚至不惜和整个宗门对立,这一点小说里根本没有写出来的!
而他这个胆敢对风休止动手的人,不论他届时有什么难言的不得已和正义凛然的大道理,他都……死定了!
……
空潋以最快的速度把风休止带回了常深峰,待掌门来过,再一次劝说无用离开后,他以巩固修为境界为由,升起了常深峰的护峰结界,并闭门谢客。
紧跟在掌门身后,也想来劝这个师弟几句的静安真君险些气得七窍生烟,直在常深峰下跳脚:“他这是什么意思?闭关二十余载,连师姐都不认了吗?”
随师尊而来的权周劝慰道:“师尊,师叔刚刚出关,又为了风师兄一事,怕是还没来得及巩固境界。况且,这个时候,您就别去了,想来师叔心情也不好。”
静安真君喘了两口气,勉强平复下来,她转身不再去看那气死人的结界,忽又响起什么,皱着秀眉看她这个平日里就和其他小辈不太一样的徒弟,问道:“今日,你为何要护着风休止,又为何要为他说话?”
权周道:“弟子不信师尊不知,风师兄心善身正,便是半妖,又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说……”静安真君摇摇头,“也有‘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语,半妖残忍多恶,世所故知,纵使他不同,但也是非我族类啊。倘若他真的如那外门弟子所言,伪装得滴水不漏,你又待如何?”
权周对静安真君拱手躬身,道:“行我行,言我言,问心无愧,至终不悔。”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出色的徒弟,静安真君咽下了口中要说的话,她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背着手走了。
罢了罢了,要是真的出了事,也还有她这个师尊在。
年轻人,修仙者,心、行缺一不可,有徒弟如此,她该高兴才是。
权周回头看了一眼被云雾和结界笼罩其中的常深峰,转身跟上他的师尊。
他相信自己看到的,也相信旭儿看到的,风师兄救人无数,更救过他和旭儿。恩将仇报他做不出,袖手旁观他做不到,他会去找证据,证明风师兄的清白。
只要性命还在,修为被废也没有关系。
权周大致清算了一下自己存在乾坤袋里的修炼资源,他在宗门还是富裕的,届时他就将这些全部送给风师兄,以风师兄的悟性、天赋和意志,想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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