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飞身扑到地上,在起爆器砸到地面之前终于将它抢在了手里。然后他这才回头,视野中终于倒映出了来者的身影。
“……辉月?”
黑暗(二十五)
在意识到了“雷”在哪儿的时候,源辉月其实瞬间意识到了很多问题。
屋子里的炸弹是计时的还是人为引爆?
为什么上一次她过来时把整栋房子翻了一遍也什么都没找到,难道还有人一直在旁边盯着她?
john walker真的算准了所有的发展吗,会不会她进入这栋房子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她那个仿佛连接着一个黑洞的大脑并没有停摆,依旧在冷静理智地运转,诸多的念头不断迸发又沿着各自的轨迹迅速划到终点,组成一团团复杂神秘的星云,条理分明地罗列出所有的可能性和结果供给她的中枢神经做出判断。
但另一方面,她本人却完全不受这些复杂的思考影响,自主遵循了另一套逻辑,从斋藤警部那里拿枪,到直奔黑漆漆的宅邸,没有一丝犹豫。
源氏的祖宗留下的手札里除了机关宅中陷阱的位置,还有一条正常的,从大门进来后直通各个楼层的通道。来过一次的源辉月直取这条快速通道,按照灯光的指引,沿着楼梯飞快往上。
楼梯间幽暗静谧地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在周围阴影的包夹下,她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很久以前她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被跟炸弹一起留在房子里的是她自己。当时有个人也是这样,在对里头的情形一无所知并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冲进来救她。
她还说过他傻来着。
两段楼梯的路途并不长,某些碎片一样的画面只来得及在大脑中留下一个残影,源辉月就已经抵达了唯一亮着灯的房间,恰好撞上了有个疯子即将按下起爆器的那一幕,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抬手,精准开枪击中了他的手腕。
但帅气得一比的出场之后,一枪开完的源大小姐紧接着就身体一晃,脸色几乎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门口的众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下意识连忙伸手去扶,边扶边关心。
“源小姐?”
“源小姐你怎么……”
“源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一阵紧张的大呼小叫中,安室透迅速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揽住她急促问,“你怎么来了?”
被他揽在怀里的人手臂冷得像冰,墨色发梢沾着雨水贴着脖颈,黑白对比得刺人眼睛,“这里的电话又打不进来,我不来谁来通知你们这里有炸弹?”
她边说边抬起眼睫看过来一眼,语气平静淡漠,就好像她明知道这里头有炸弹还往里跑的行为有多理所当然似的。
安室透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抓着她手臂的手条件反射地攒紧,又迅速回神在抓疼她之前松缓了力气,“你……”
而这个时候,慢半拍的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等等,炸弹?”
“什么玩意儿?这小子刚刚手里是攒了个炸弹起爆器?”
刚刚还在不解源大小姐为何如此凶残一进门就开枪的众人震惊了。
正事要紧,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回头面向其他人,就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他也陡然想明白了john walker的最后一个陷阱藏在哪里了。
是他大意了,不该认为这里源辉月的人已经搜查过就不会有危险。
“这栋房子里极有可能被人安装了炸弹,全部退出去!”
房间和走廊的窗子全都是关闭状态,里头的空气十足十地封闭,也让空气里的血腥味也更加嚣张。
源辉月刚淋了雨,品着自己头疼的程度,默默感觉她大概是又要感冒了。她懒得在这个时候表现自己的独立自主精神,任由安室透把她揽过,慷慨大方地将支撑自己的权力让了出去,靠在他肩上听着他代替百贵室长下了撤离的命令。众人在震惊完后,迅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立即按照他的指令开始执行。
一个屋子里的刑警把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男人一把拎了起来,介于这人刚刚莫名其妙就想拉着大家一起去死,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从偷鸡摸狗的小贼上升成了穷凶极恶的疯子。
他拎着这个疯子往外走,愈发浓厚的血腥味随着这个移动感染源紧跟着往前侵略。
源辉月的眉心一皱,紧接着身边的人就有所察觉似的,一手揽着她退到了外面。
这座房子处在一座山谷之间,从三楼的窗子往外远眺,甚至能看到远处和房顶齐平的山崖。
她刚退到走廊,视线无意识扫过玻璃窗,视野中忽然掠过一片雪白的亮光,照亮了广阔无垠的天际。
亮光暗下去的刹那,猝不及防“轰”地一声巨响,她的视野猛然震动起来。
——这雷声是不是有点大?
在响彻天地的滚滚回声中,这是她懵逼的第一反应。下一秒,她被人迅速拉到了玻璃窗前,眼瞳中猛地倒映出了飞溅的砖石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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