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到这个年岁才第一次知道身不由己是什么滋味。
婠婠想起幼时自己懵懂无知,仗着母亲的宠爱去翻看过她的嫁妆。
皇后从陶家带来的嫁妆被仔细妥帖地存放在椒房殿的一间偏殿里,她跑进去玩,小太监们自然不敢阻拦,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望风。
她在里面跑了一圈,胡乱打开一个落了灰的厚重红色箱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本图册。
婠婠那时还不怎么识字,就偏爱看这些画本子。
她好奇地翻开,里头尽是些不着寸缕的男女,他们忘情地相拥在一起,身体相连。
其中的女子都是以一种小动物般的卑微姿势跪伏在床榻上、地上、窗前,一脸媚意地抬高自己的臀去迎合身后的男人。
她当时便有些难过,不明白这些貌美的女子为何要为男人去做这些事情。
尤其是她们几乎都是微张着唇瓣在哭泣的。
一边哭泣,一边放柔了腰肢去奉迎。
她被吓坏了,来不及收好这本画本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一路跑到了帝园的假山边。
而后又懵懵懂懂地在里面目睹了一个宫婢和侍卫的偷情交欢。
那个漂亮的侍女也是以那样一种姿势在和他……
她双手撑在假山上,腰肢下塌,裙摆散落一地,臀部却高高抬起,刚好够到那个侍卫的胯部。
那个侍卫一边用力打她的臀一边大力动作着。
漂亮的姐姐压低了声音抽泣,似乎哭的十分伤心。
婠婠受惊从假山上滚了下来,恰巧被出来找她的云芝嬷嬷看见,赶忙把她抱回了椒房殿。
清醒之后婠婠就哭闹得厉害。
皇后自然查到了这两件事情,知道她是为何而哭。但是架不住面上挂着的高贵的皇后的面子,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
另一个得皇后倚重的老女婢月桂拿着柔软的帕子擦了擦君婠的眼泪,哄她道:“殿下不哭,这、那、那事儿也没有殿下想的那般吓人,殿下、殿下长大了就懂了。”
婠婠睁大了眼睛:“可是他、那些男人,在打漂亮的姐姐!”
月桂笑了笑:“漂亮的姐姐也是情愿的……殿下还小,您还不明白而已。等您长大了就……”
“我什么时候长大呢?”
云芝说:“等殿下出降了,就是殿下该长大的时候了。”
婠婠很惊恐:“我以后也会这样被人打吗?”
两个嬷嬷一齐安慰道:“殿下是咱们皇后娘娘的女儿,没有人敢打您的。谁敢打您,您告诉陛下和娘娘,陛下、娘娘肯定砍了他的头不可!”
这件事后来就这样不了了之,永远在君婠心里留下一个阴影。
可在这深宫里,她没法向任何人寻求这方面的安慰。
她一直害怕被人……在床上打。
前阵子听母亲说,皇帝定下了她的婚事,皇后又把月桂送到她宫里辅佐她,日后留着和她一道出降陶家,做她的陪嫁侍女。
婠婠曾忍着羞耻私下里悄悄问她:“桂姑姑,我,我日后嫁给陶霖知,他、他会打我吗?我怕……”
月桂早就忘了当年的那件事情给帝姬的影响,以为她说的只是单纯的那个“打”,随即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殿下安心吧,有奴在,不会让您受了驸马的气的,驸马若是敢打您,奴必要到宫里告诉皇后娘娘,让娘娘好好治他的罪!再说了,驸马对您倾慕已久,怎么舍得打您呢?”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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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预料之中的噩梦并未发生。
相反,她被人细致地呵护在了手心里。
晏珽宗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衫,轻轻披在她身上、好好地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和她走到最难堪的地步,和她说了句软话:
“我现在只想殿下能吃点东西,按时服药就好了。”
婠婠被他按在铺了墨狐皮的美人榻上半躺着,任由他给她喂下了一碗清甜的粥和半个大汤碗的棕黑色苦涩药汁。
一下子吃下这么多东西,她的小肚子鼓鼓的很不舒服,被那苦得令人作呕的药一激,她的一张小脸也皱巴巴的。
晏珽宗端来一小碟子果干蜜饯给她,婠婠推到了一边。
他也不恼,拾起一片桃干在手中把玩:“皇帝命我为他彻查昔日与废太子有交往的一干官员亲信,遣散、追查太子府诸奴,一切事宜交我处置。”
婠婠费力抬眼看他:“那你欲何为?”
“我想向皇帝上书说,暂且保留旧太子府给废去太子的太子妃杨氏和柔宁郡主所居,侍卫奴婢等人撤去三分之二,保留旧时太子每年十分之一的俸禄供养她们,门客幕僚左右全部遣散,有罪的仗责问罪,无罪的赏银让他们自寻出路。”
杨氏并未跟随凉国公一道去河西,废太子府里倒也有姬妾二三人,但上了宗谱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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