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个什么东西,二哥哥岂会为了她对自家妹妹下狠手? 正想着,穗儿已带着尤大夫掀帘进了屋内。 裴源行朝尤大夫微微颔首道:“有劳大夫辛苦跑一趟了,还请大夫多费心些,替我五妹妹好好瞧瞧她腿上的伤,免得日后落下什么病根。” 他看向靠在大迎枕上的裴珂萱,意味深长道:“凡事总谨慎些方为稳妥,五妹妹若落下什么腿疾,往后可就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 裴珂萱心尖颤了颤,浑身瑟缩了一下。 看似句句都在关心她,可落在她耳中,每个字眼皆令她不寒而栗。 尤大夫替裴珂萱瞧过伤势,又细心叮嘱了一番,这才背起了药箱子打算告辞。 裴源行唇角微微扬起,又变回了刚进屋时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大夫辛苦了,我送大夫出去吧。” 尤大夫惶恐道:“这如何使得?世子爷折煞在下了。” “大夫客气了。”裴源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大夫为了我五妹妹尽心尽力,我送送大夫也是应当的。” 尤大夫知道他便是北定侯的世子爷,见裴源行执意如此,不愿为了这种小事惹得他心里不痛快,嘴上又客气了几句,便跟着裴源行一道出了紫苑居的院门。 裴源行温声问道:“大夫觉着,我五妹妹还有多久才能腿脚痊愈呢? 尤大夫沉吟了几息,道:“依在下看来,寻常人兴许得等上小半个月才能痊愈,五姑娘幸而年纪轻,身子骨强健,或许再卧床几日便能下床四处走动了。” 裴源行微微挑了挑眉:“哦,那五妹妹倒是有福气了。” “不过……”他拖长了尾音,继续道,“我虽是个外行人,但多少也懂些医术,有些话大夫听了还请别见怪,莫要认为我是在大夫面前班门弄斧。” 尤大夫弓着背,一脸恭敬地道:“不敢当,不敢当,世子爷但说无妨。” “我瞧着大夫虽医术高明,却难免有些操之过急。想要医治腿疾,讲究得是耐心,心急治不好病。依我之见,大夫不妨用药再谨慎着些,慢慢地给五妹妹治病。与其治得快,不如根治得彻底。” 也不知是尤大夫多心了还是怎么,尤大夫竟觉着他在说出“慢慢”二字时,咬字极重。 裴源行侧目,视线落在了尤大夫的脸上,慢条斯理道:“大夫,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理儿?”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尤大夫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见尤大夫不作答,裴源行俨然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却凭空添了几分威慑力:“大夫是觉着我说得不对吗?” 尤大夫呼吸一窒,心头也跟着微微一颤。 他平日里虽只有资格替侯府的庶子庶女或是姨娘看病,从未有幸在太夫人、侯爷或是侯夫人面前露过脸,却也是见识过一些手段的。 像北定侯府这种高门大户,府里的主子们说起来话向来是话中有话的。 他心下了然,忙低垂着头嗫嚅道:“世子爷说的是,在下这便按照世子爷说的做。” 裴源行的脸上依旧挂着笑,眉眼间却冷凝一片,偏头朝站在身后的小厮风清递了个眼色,风清赶紧从袖中掏出银子,上前递给了尤大夫。 尤大夫见状,头垂得更低了:“世子爷太客气了。” 裴源行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大夫医术高明,治病又尽心,这是大夫应得的。” 尤大夫也不再推辞,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银子,直到出了侯府的大门上了马车,才长长吁了口气,抬起袖子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自从对和离后的日子有了计较,云初每日得了空便在屋里细心钻研香谱、香录等论著。 之前为大姐姐和三妹妹调制香料,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致做的事,她们虽都满口夸赞她制香手艺好,可如今她想要开间香料铺子,把调香当作一门正经营生做,那便得更加多花些心思,多多学学才是。 刚翻过两页,裴源行便回来了。 他鲜少回来得这般早,云初很是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将手中的香谱收起来。 裴源行见她在看书,先是一愣,继而又起了点好奇心,想问问她在看什么书,怎地看得这般聚精会神。 还未问出口,云初已合上了书卷,又将手边的小玩意收起。 裴源行踌躇了半晌,最终没问出口。 他和她虽两世皆为夫妻,却相处得并不好。他对她有意见,她也不凑上来讨他嫌,导致他们几乎没有好好相处的经历。 错失了搭讪的最好时机,裴源行掩着唇角轻咳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本书,佯装不在意的样子坐了下来。 他捧着书,同一页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间或偷偷瞄一眼坐在软榻上的云初。 她已找了件八面裙子绣花样。 绣的是梅花。 她微垂着头,只露出小巧粉嫩的耳尖,如那冬季初绽的粉色腊梅。 裴源行不禁疑惑起来。 云初把小玩意收起来的时候,他其实看清了,那是一个香囊。 他一进屋,她便把香囊收了起来。 她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做香囊? 裴源行就有些怏怏然地垂了眼帘,正好看到自己腰间孤零零垂着的玉佩,眼底突然划过一丝了然之色。 他翻了一页书,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眼角眉梢全是止不住的笑意。 青竹在外头是有些门路的,做事又一向妥帖,依着云初的吩咐,通过一个熟络的人租了辆马车。 诸事安排停当,云初请示过侯夫人后,便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坐着马车朝福佑寺驶去。 想着前些日子曾在寺庙里晕倒过,青竹和玉竹终是怕云初有些闪失,你一句我一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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