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又唤来了在书房门外候着的风清。 风清垂手侍在跟前,静静等着裴源行的吩咐。 “叫少夫人过来一趟。” 风清一愣,有些茫然地问了句:“世子爷是要找少夫人过来?” 少夫人嫁进侯府后,世子爷从未叫她来过居仁斋,少夫人自己也从未踏足居仁斋半步。世子爷不会是为了顾探花郎的事恼了少夫人,才要把少夫人叫来训话的吧? 见裴源行眉峰微拧,风清也不敢多耽搁,忙退出书房去了听雨居。 云初望着青竹,眼角眉梢透着不解:“世子爷传我去居仁斋?” 青竹回道:“回少夫人的话,方才风清来了听雨居,说是世子爷请您过去一趟。” “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青竹摇了摇头:“奴婢问过风清,风清也不知世子爷找您有何要事,只说要您赶紧去一趟居仁斋。” 云初心中纳闷,却也明白多问无益,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随着风清去了居仁斋。 到了书房门外,她止步不前。 风清侧身避让开来,道:“少夫人请。” 云初清浅地笑了笑:“我在此候着,你且进去通传一声吧。” 风清张了张嘴,本想说哪有让少夫人在门外干等着的道理,却又想起世子爷的性子素来阴晴不定难以琢磨,倒不如顺了少夫人的意思,由他先进书房禀了世子爷再做打算。 这回裴源行倒没让她多等,风清很快便出现在书房门口,弯腰弓背,态度恭敬地对云初道:“少夫人,世子爷已在屋里等着您了。” 云初进了书房,在书桌前停下脚步,问道:“世子爷找妾身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烛光将她柔美的面容衬得愈发温婉,可她的声音却透着些冷淡。 他盼了她良久,她来了,却待他这般疏离。 裴源行喉咙有些发紧,眼底已带了点愠色。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吗?” 云初闻言不由抬起头来。 裴源行心下一阵懊恼。 他差人叫她过来,话还未说上两句,他便已忍不住对她使性子。 他按了按额角,开口时声音里添了三分柔和:“我找不到那本《晋州八记》了,你可有拿回屋里?” 提到《晋州八记》,云初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书架,落在了 听雨居。 青竹撩了帘子进了屋。 屋里只有紫荆在, 云初见青竹神色有点局促,便知她查到了点什么。她不动神色地递了个眼色给青竹,青竹会意, 赶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忙起了其他事。 云初略微等了片刻, 才找了个由头支开了紫荆。 青竹见紫荆出了屋子, 忙凑近云初低声道:“奴婢去小厨房里悄悄瞧过了,趁着厨子们歇息去了, 奴婢很是仔细地翻找了一遍, 可哪都找不到您要奴婢找的那些药渣子。” 云初有些吃惊地问了句:“没有药渣子?” “回少夫人的话,奴婢很仔细地找过了,不但是小厨房, 便是咱听雨居的院子里和其他地方, 奴婢也都细细查过了, 哪处都没有新翻过土的迹象。” 云初敛了敛眸, 压抑着内心起伏的情绪。 找不到药渣子,愈发证明了她喝下的汤药有猫腻, 正是因为哪都找不到, 才更显得反常。 没有翻过土, 那便说明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并没有将药渣子埋在了地下。 “奴婢后来也趁机探问了一下在小厨房当差的竺香。”青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云初,道, “少夫人您放心,奴婢问的时候很当心, 绝不会让竺香起了疑心。” 云初微微颔首。 青竹做事向来谨慎小心, 是以派青竹去打探消息, 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奴婢问过竺香, 竺香说,少夫人您每回喝的补药都不是她煎的药, 奴婢还特意多问了几句,竺香说那汤药端来咱听雨居的时候便已煎好了。” 云初呼吸凝滞了一瞬,心中的疑惑更甚。 如此说来,竟不是在听雨居的小厨房里煎的药,而是早在别处就煎好了药,派人偷偷送到了听雨居的小厨房里。 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剩下的药渣子,想必那人将药渣子和煎药的药罐子一同拿去了别处。 云初理了理犹如一团乱麻的思绪,招手示意青竹凑近了些,附耳叮嘱道:“青竹,从今日起你多留意着些姚嬷嬷,若是发现她有什么蹊跷之处,赶紧回来说与我听。” 青竹有些诧异地重复道:“姚嬷嬷?!她不是世子爷……” 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青竹生生咽下了余下的话语。 少夫人说要盯紧了姚嬷嬷,难道是对姚嬷嬷起了疑心吗? 姚嬷嬷可是世子爷的乳娘,待谁不尽心,都不可能对世子爷失了忠心, 少夫人和世子爷是夫妻,便是看在世子爷的面子上也该待少夫人好些。 若说听雨居的其他婆子丫鬟对少夫人动了歹心她都能信,可假如是姚嬷嬷动了残害少夫人的念头,她委实难以相信。 云初道:“你莫管她是谁,总之平时多提防着她些。” 背后要害她的人想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即便躲得开听雨居的其他人,也绝对瞒不过姚嬷嬷,毕竟避子汤是姚嬷嬷送到她手里来的。 至于姚嬷嬷是否得了谁的指使,她是肯定要查出来的,她可不想被人害了却还被蒙在鼓里。 裴源行同往常一样去了颐至堂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吩咐下人端来了糕点,看着裴源行含笑道:“今日小厨房的厨子做了鸳鸯酥,以前柔儿最爱吃我这儿的鸳鸯酥,她嫁出去后,我这儿便少做了。今日小厨房做了,我尝着倒觉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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