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
她满脑子都是陆京燃刚才的话,字字句句化作利刃,左右剜转着她的心脏。
——“你并不是非我不可。”
——“你不爱我吧。”
——“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伤心。”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怎么会让一个高傲成这样的男孩,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一股浓烈的愧疚,渐渐袭上心头,混着极为绝望的伤心。
像后知后觉,雪烟眼眶渐渐一红,终于熬不住喉咙里的呜咽。
水珠从花洒劈头盖脸洒落,混着圆滚滚的泪珠,狼狈地披了满脸。
所有的舍友都被惊动了。
白桃跑到门外,砰砰敲着门:“雪烟,你怎么了?怎么在哭?”
……
雪烟哭肿了双眼,吓得舍友全都围着她打转,七嘴八舌问她怎么了。
雪烟随意找了个理由,含糊地敷衍了过去。
她将陆京燃的外套放在床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会好受点,但躺在床上,她半点睡的心思都没有,
眼泪一直流,快要浸湿了枕头。
凌晨十二点,雪烟接到了辛子悦的电话。
虽然舍友都还没睡,但怕吵到她们,雪烟披着陆京燃的外套,出去了。
她走到宿舍后的平台,平时很多人在这跳绳,打羽毛球,现在万籁俱寂,没点人气。
雪烟:“阿悦,怎么了?”
听见她浓厚的鼻音,辛子悦微顿:“真哭了?”
本来就觉得陆京燃的叮嘱奇怪,现在一看雪烟的情况,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小情侣闹别扭了。
雪烟很诚实:“嗯。”
辛子悦问得单刀直入:“吵架了?”
“……”雪烟低头,又想哭了,“好像是……分手了。”
“什么叫好像啊?”辛子悦莫名其妙,又说:“不能够啊,你俩怎么会分手?尹星宇可说了啊,就算世界末日来了,你俩都不可能分手的啊。话虽然夸张了点,但你俩感情确实好啊,异地都没见你们怎么闹。”
雪烟捏着外套,沉默半晌,才说:“他说我不爱他。”
“放……”辛子悦‘屁’字忽然收了回去,叹了口气:“雪烟,你记得毕业旅行时,我问你给足阿燃安全感了吗,你是怎么说的吗?”
“……”
雪烟回忆了下,想不起来,“我忘了。”
“你说,他没和我闹过,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雪烟茫然地摇头:“什么?”
“他给你的安全感太足了,才会让你这样性格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辛子悦说:“阿燃真的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对你有求必应,凡事都报备,身边的人际关系处理得干干净净,你高三那一年,他累得跟狗一样,都没开口让你飞去北城,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见缝插针,四处辗转去休港市见你。”
“……”
“好几次累到进医院,都不让我们和你说,怕你担心,怕影响你高考。还有一次,他公司项目资金紧缺,身上就剩五十块了,吃饭都是个问题,那天是情人节,他在南荷市,还在网上订了一束玫瑰花让人快送给你。”
辛子悦说:“你根本不知道开一个公司有多烧钱,那次要不是他去导师的家乡南荷,拼命说服他注资,他项目的现金流都要断了。”
雪烟整个人都懵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知道,他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辛苦。
“你当然不知道。”辛子悦声音很低:“他不希望对你的好,会成为了你的负担。”
雪烟眼眶通红,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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