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只是笑笑:“还在筹备中。”
旁边走过来一个村民,大声说:“就是真建好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每个月几十块,哪里比得上别人几百块。”
这话一听就是意有所指。
阿晶姑姑悄悄在陈兰君耳边说:“这个就是阿桃他们家的人。”
村长瞪起眼睛,说:“什么话!我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现在山边巡逻人都多了好几倍呢。”
那人“哦”了一声,还是不服气,便阴阳怪气地说:“哎,还是有些人命好,生在有金山的地方。哪像我们,一辈子都赶不上咯。”
陈兰君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凡事也不是绝对的。”
那人嘟囔了一句“疯话”之类的,摇着头走了。
陈兰君也不在意,依旧去做她应当做的事,将场地一一看过,把条件记录好,最后汇编成一份商业企划案。
她伏在桌面上,一笔一画写得工工整整。
末了,望着那份企划案发呆。
想起几句诗,是从课本上或者什么杂书上看见的。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罕至的那一条”
“从那一刻起,一切的差别就已铸就。”
与蔡行长约的时间是上午。
繁忙的早晨, 办公室外一个工作人员在耐心解释兑换香江币的规则。陈兰君将一叠手写的商业企划书递上,盯着办公桌发呆。朱红色漆已磨至发白,露出里面的木胎。
银行家也没有余粮呀, 陈兰君想。
纸页翻动,“哗”一声响, 蔡舒云抬起头,将目光从笔锋尽露的白纸黑纸转到眼前过分年轻的女孩身上。
“陈总, 其实我很好奇, 你为何坚持在这边贷款办厂呢?尤其是在当下的情况。”
蔡舒云的语气有些微妙:“依照令姐的经历,与陈总的本事,香江或许更有前景。”
能说出这话,看来蔡行长这两天也没闲着, 一准是仔细调查了一遍陈兰君的背景。
“没法呀, 我不擅长游水。”陈兰君说。
蔡舒云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陈总真幽默。”
怀揣“督卒”想法的人, 练习游泳简直是必修课。练好游泳好上岸。毕竟,走水路要游过一段海湾,水急浪高, 还有鲨鱼出没, 水性不好的压根不可能游过去。
陈兰君么,虽然勉强称得上会游泳,但游不长, 游不了多远。
皆因小时候有一次在家乡的河里游泳,不小心被水草缠过一回, 虽然姐姐及时将她托了起来, 但也呛了好几口水,很难受, 从此不再愿意费心学游泳。
陈兰君微微含笑,说:“其他的原因,也许在于我有自信,眼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若能抓住这股东风,那我的成就,绝不会比去香江差。”
从务实的角度来说,现在的香江,已非几十年前适于制造商业传奇人物的环境。如今的香江,经济已得到极高的发展,与此同时,占据金字塔顶端的那一群人大体上已经固定。后来者想要进去分一杯羹,是很难的。
而内地,则是一条崭新的赛道,因此拥有无限可能。此后二十年,各种白手起家的传奇故事将会陆续上演,陈兰君不想错过这一场盛宴。
她将这一番想法简要地叙述了一遍。
蔡舒云听完,思考了片刻,笑着向陈兰君伸出一只手:“祝愿我们一起赶上这股东风。”
“你的贷款,得到批准了。”
从银行走出,陈兰君的嘴角就没撇下来过。
整整三万港币啊!
一瞬间腰杆子就粗了。
她微笑着走在路上,心里开始计算起这笔贷款的用途。
重头戏是方便面生产设备的购入,万把块钱,应该能弄来一套二手的旧的生产线。
房租倒是不多,工人的工资和奖金也需考虑考虑如何给最合适。
一路微笑着,走回梧桐餐厅,连布鞋上溅了泥水也不在意。
“阿晶,你猜猜我带回了什么好消息?”
陈兰君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餐厅,却见阿晶和几个服务员沉默着,各自做各自的事。
阿晶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一见陈兰君回来,阿晶就奔过来,哽咽着说:“阿桃出事了。”
陈兰君的笑容立刻消散了。
阿桃没能游过大海。
她死了。
海边的一个公社,专门的捞尸佬这些天很是忙碌。清晨睁眼,去海边查看,拉上来一具身体,整理好埋好,可领劳务费十五元。
今天拉上的一个不幸的年轻人,是阿桃。
南风村里,阿桃的家人哭声震天。
一声又一声的哭喊,仿佛乌云一样,压得陈兰君很难受。
那张年轻的娃娃脸前几天还在对她微笑,然而现在,已经不见了。
“二妹,这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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