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他几十年里对大老板卦象的了解,他的中签几乎没有灵验过,可但凡是上签,几乎都伴随着极大的凶险。
难道说,这次会是例外?
他心中犯着嘀咕。
城中诸多高手心思各异,神色不一,而满城怜生教徒,与藏形匿迹的江湖武人,却是一致的惊骇。
宗师是何等存在?
绝大多数武者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见到一位这样的存在,而此时,在这小小的马巷镇中,却接连出现。
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心中惊骇。
这一瞬间,嗅到了浓烈的硝烟气,哪怕是一众怜生教的教众,也止不住的后退,不敢靠近。
一干被蛊惑的信众,更是惊慌失措,狼狈逃窜。
顷刻间,长街内外就为之一空,仅剩了谢七一人,以及满地未凉的尸体。
“于方舟、南山霸……”
杨狱驻足城门前,也在审视着城中的三尊宗师级强人。
这三人的气息各异,或阴柔、或暴烈、或沉重,却无一不是强者,在他的感应之中,皆还要强过夜魔袁飞。
尤其是酒楼中的两人,哪怕收敛着锋芒,也给予着他不小的压力。
气通百窍吗?
他心中翻过思量,目光扫过满城的怜生教徒,眼底就有着厌憎。
同样的小城,同样的怜生教徒,同样的裹挟百姓,让他不由的想起了数年前黑山城中的那一夜。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我还道流言有所夸大,今日一见,只怕还是有些保守了。”
于方舟长身而起,隔长街拱手,道:“龙渊卫,于方舟,见过郡马爷。”
“南山霸。”
粗犷汉子也自抬手,言简意赅的介绍自己。
大老板本也想起,但想了想,还是坐下来了。
“两位统领的名头,杨狱也是如雷贯耳。只是,郡马爷这称呼,还是换了吧。”
杨狱拱手与两人见礼。
“哦?”
于方舟诧异,南山霸眉头拧起。
老夫人招婿之说,虽然流传不广,但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却哪里会不知道?
更知道老夫人为此,还很是得罪了朝中的一些大臣,此时见得杨狱推脱,观感自然就有所下降。
“以老夫所知,这位杨大侠并非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断不会因为此时情况有变,就急切与王府划清界限。”
大老板察觉到异样,轻咳一声道:“否则,他大可远走高飞,又何必回来趟这趟浑水?”
听得此言,两人的神色稍缓,但比之之前,却还是冷淡了不少。
两人的反应不出预料,但杨狱神色如常,他既不会做那王府女婿,就不会含糊其辞:“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打发了这些猪狗,再详谈?”
“如此,于某为杨少侠温酒一壶。”
南山霸落座不语,于方舟却还是笑了笑,他取了一壶酒,血气微吐,炙热的气浪就如火焰般将酒壶笼罩:“杨少侠大可快着些,否则,酒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足够了。”
杨狱不以为意。
郡马爷的名头远比他想象的更好用,尤其是对于这些龙渊老王的旧部来说。
没有了这个名头,两尊只差一线就可晋位大宗师的军中宿将,自然毫无理由对他有什么好感。
试探,也是应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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