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一阵安静。
晏姝目光落在他头顶,忽然意识到容隐跟别的影卫是不一样的。
他是整个玄隐殿的统领。
除了忠诚之外,他还需要有统筹策划的能力,以及跟别的影卫不同的私人情绪。
虽然这种情绪不太明显,也轻易不形于色,但确实存在。
“……行吧。”晏姝嘴角微扬,暂时放弃追问,“你觉得摄政王府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有。”容隐点头,“跟玄隐殿有几分相似。”
晏姝嗯了一声:“你的想法呢?”
“摄政王府卧虎藏龙,本就是先皇留给主子的势力。”容隐低垂着头,“跟玄隐殿不同的是,玄隐殿只负责训练影卫的个人能力,出来的影卫精通杀人和情报。摄政府里的高手更像是一支精锐兵马,他们钻研谋略和排兵布阵,机关阵法,各种兵器和暗器都使得得心应手,以后若有需要,他们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飞骑。”
晏姝淡道:“你对摄政王府了解不少。”
“是。”容隐点头,“所有跟主子有关的势力,不管是忠心的还是敌对的,属下都会派人去查清楚。”
“以前怎么不说?”
“主子一直没问。”容隐答得坦荡。
坦荡得让晏姝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生出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曾有五年朝夕相处的情谊,所以才导致容隐对她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感。
这种情感让他忠诚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影卫所没有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情绪波动。
晏姝定定看着他,心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再次开口问道:“容隐,你擅长易容术吗?”
容隐微默,低垂的眸子掩去了眼底波澜不惊的光泽,好一会儿才点头:“会一点。”
晏姝淡笑:“你此时这张脸,是你的本来面目?”
“是。”
“那摄政王擅长易容术吗?”
容隐垂在身侧的手微紧,眼底浮现些许异色:“他……应该……”
“应该?”晏姝淡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种不确定的词汇了?”
容隐抿唇:“属下该死。”
“还有件事。”晏姝眉心微皱,眉眼染了几分厌恶,“前阵子本宫做了个噩梦,梦中你不在身边……本宫很想知道,什么情况下你会离开本宫?”
临死前那个梦境太过真实,让她无法否认自己曾经确实经历了那样一件事。
可容隐的忠心不可能变质。
她真真切切地记不起来,死之前那三年里容隐在干什么。
此时认真思索这件事,晏姝总觉得她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做了一个长达三年的梦,梦里的人很少,只有她和夜容煊、晏雪三人。
哦,还有晏雪那个已经三岁的孩子,以及满殿被杖毙的宫人、嬷嬷、稳婆。
其他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似的。
让她每每回想起来,总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属下不会。”容隐声音低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属下都不会离开主子,除非属下死。”
晏姝微怔,心头泛起一丝细微的波动。
除非死吗?
晏姝阖眼回想,很多事冥冥之中似乎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场梦究竟是发生过的事实,还是对她的一场预警?
人死后,真的可以重活一次吗?
马车一路抵达宫门外,换乘凤辇,往凤仪宫而去。
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秦家连续两日气氛微妙。
一家之主秦儒文心情似喜似忧,似苦恼又似犹豫不决。
每每看着秦妖娆这个女儿,他都忍不住想心情复杂,更多的却是激动欣喜,面上再也没有往日的鄙夷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疼爱之色:
“妖娆,那天你进宫,皇后娘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册封你做昭仪?其他女子呢?那天不是好多个贵女一起进宫赏花的吗?”
“父亲问那么多干什么?”秦婉君一脸嫉恨难耐,“那么多贵女一起进宫赏花,别人都是安安分分陪皇后,只有您这个女儿勾引皇上呗,不然怎么就被封为贵人了?”
说着,恨恨地瞪了一眼秦妖娆:“长得就是一副祸水容貌,难怪能被皇上看中。”
“你给我闭嘴!”秦儒文瞪了她一眼,转头又看向秦妖娆,“妖娆啊,你看你是家中庶女,没怎么见过世面,进了宫万一有行事不周之处,皇后说不定会治你的罪。”
秦妖娆平静地看着他:“父亲是想让我抗旨不遵吗?”
“不是不是!为父的意思是,皇上到底是要你,还是要秦家的女儿?”秦大人笑得奸猾,一副算计模样,“若是皇上只要秦家嫡女,为父觉得婉君进宫会比你合适。”
秦婉君听到这句话,面上浮现惊喜之色,正要张口答应下来,却听秦妖娆道: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