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脸色僵住,彻底无言以对。
凤家少主
六月十七,烈日炎炎。
奉旨办差的陈屹然终于从相州回来。
堪堪赶在一个月期限之内,凤家少主凤清河和相州布政使崔元韬押送银两,安然抵京。
护银队伍停留在奉天门外,陈屹然携凤家主和崔大人一同进宫面圣。
此番陈屹然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进宫面见皇后,当面禀报了此行进展之后,晏姝当即提拔他做了户部尚书:“四百万两白银清点入库,下午休息一会儿,晚间跟兵部官员交接,拨银给他们补发军饷。”
陈屹然先是行礼谢恩,随即领旨退了下去,开始召集户部众官员抵达奉天门外,清点白银入库。
勤政殿里,晏姝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王、凤家家主和相州布政使,声音淡淡:“此次追缴欠款,凤家诚意十足,本宫很是欣慰。”
跪在地上的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很欣慰?
他们可一点都不欣慰。
一下子拿出四百万两白银,还要亲自给她押送回来,凤家主在筹集银子期间不知发了多少次脾气。
每每看到凤王手持的那份圣旨,他就恨不得啖下晏姝一块肉来。
皇城富贵之地,却养出了一群废物蠢货!
那么多位高权重的男人,竟让一个女子掌握大权兴风作浪,搅得朝堂一片乌烟瘴气。
真不知男人尊严何在?他们的脸面何在?
“回禀皇后陛下。”布政使恭敬地开口,“八百万两白银数额太大,一个月期限内着实无法凑齐,凤家家主和臣已经竭尽全力,还望皇后能通融三月,臣回去之后一定督办此事,多谢皇后陛下恩典。”
“崔大人言重了。”晏姝哂笑,“诸位都平身吧。”
“多谢皇后陛下。”
晏姝起身走到主位前坐下,抬手道:“都坐。”
“多谢皇后陛下。”
三人在下首的椅子上一一落座。
凤王坐在左下首,崔大人坐在右下首,凤清河则坐在他下面。
宫人低眉垂眼地奉上茶水,很快退下。
晏姝手执茶盏,目光落在凤清河脸上,虽然落座的位子崔大人在凤清河上首,但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凤清河说话分量远远大过崔大人。
相州本质上就是凤家说了算。
除了太后是凤家人,凤家整个家族上上下下,不知多少男子都是相州或者跟相州有密切来往的州城官员。
京官虽没几个,势力却一点都不容小觑。
所以方才崔大人所说的亲自督办不过嘴上敷衍罢了。
若凤家不配合,他督办个屁。
晏姝喝了口茶,想起曾经在史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
凤家虽然远远及不上历史上那些显赫几百年乃至近千年的世家贵族,但到底家大业大。
想要轻易撬动他们的势力,不是一件易事。
“相州这些年经济繁荣,风调雨顺,按照道理来说,本不该拖欠朝廷税款。”晏姝开门见山,语气虽温和,其中所隐藏的威压却让人不容忽视,“国库是西楚的国库,不是皇上和本宫私人的国库,这些银子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凤少主应该明白才是。”
凤清河站起身,低头应下:“是。一切都是臣等不该,就算有困难也该尽力克服,身为西楚臣民,应时刻以大局为重,多谢皇后陛下训责。”
“数十万将士守在边关,每日忍受风沙侵蚀也就罢了,军饷粮草却是一日也拖延不得。”晏姝目光微沉,声音平静清冷,“若各地世家都像凤家这般行事,皇上还如何治理国家?朝中各项事务还如何进展下去?边关将士饭都吃不饱,兵器全是钝的,战马皆是老弱病残,试问这疆土还如何守护?”
她这番话说得委实不客气,跟凤清河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脸色沉了沉,纵然心头恼怒,却也不得不再次跪下来:“臣知错。”
凤王悄然攥了攥手,复又松开。
他也没想到晏姝会如此直白冷硬,只差没指着凤清河的鼻子问罪——凤家好歹是显赫一方的世家大族,他的母后还坐镇在宫里当太后呢。
她跟凤清河说话,竟是连丝毫情面都不给。
“既然方才崔大人说三个月期限,本宫就容你们三个月。”晏姝淡道,“十月之前,本宫要看到剩下来的四百余万白银,凤少主可明白?”
这番话落入耳朵里,凤清河垂眸看着宫砖地面,心头陡然浮现一抹杀机。
他想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连削带打
晏姝若不死,凤家以后只怕没有安宁日子过。
这是他的预感,也是最精准的判断。
极短的时间里,凤清河已在心里想出了好几种杀死晏姝的办法,却没有一种方法是让他觉得可以万无一失的。
要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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