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梦魇。
一身黄色寝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尽是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挥舞着:“不……不是我,别来找我,滚,滚开!”
“晏姝,你去死吧!你去死,去死!去死啊!”
“该死的贱人!不,不是,你听我说,别来找我,不是我害你……”
青雉惊骇地站在晏姝身后,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陷入梦魇中正在胡言乱语的夜容煊,心下一片震惊骇然。
他在说什么?
让皇后去死?
不是他?不是他什么?不是他害死皇后?
皇上这在做噩梦吗?
青雉忽然想起皇后封后大典那日,性情突然大变……难道跟皇上此时说的呓语有关?
“青雉。”晏姝清冷的声音响起,“让人端一盆凉水过来。”
“是。”青雉压下心头慌乱情绪,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南歌站在晏姝右侧,皱眉盯着夜容煊:“皇上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陷入噩梦中出不来的样子。”
晏姝嗓音淡漠:“大概是做了亏心事,被鬼敲门了吧。”
南歌不解,心里却清楚晏姝跟夜容煊闹翻绝不仅仅因为晏雪,也不是因为晏姝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
而是夜容煊做了让晏姝怨恨的事情,才造成后面的一切反目成仇。
只是他到底做了什么,大概只有晏姝和夜容煊自己知道。
青雉很快端来一盆凉水。
晏姝伸手接过来,毫不留情地泼到了夜容煊脸上。
哗啦!
青雉吓了一跳。
“谁?!”夜容煊瞬间惊醒,并腾地从床上坐起身,满头满脸的水不停地往下滴,像是个落汤鸡似的狼狈,“下雨了?”
“皇上醒了?”晏姝把盆递给青雉,满眼嘲弄地看着夜容煊,“方才在做噩梦吗?”
夜容煊定了定神,看到站在床沿的晏姝,瞳眸骤缩,眼底急促划过一抹恐惧之色:“我……朕方才说梦话了?朕说了什么?”
他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晏姝死于难产,跟崔姣姣说得一模一样,只是……只是难产并不是意外,而是他精心算计的结果。
他还在晏姝死后,疯狂地抽打着她的脸,发泄着自己的满腔怨恨,然后晏雪来了……
夜容煊浑身发冷,心里发慌。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晏姝之前扇他耳光时,那种恨不得让他死掉的力道,几个巴掌下去,一张脸肿胀剧痛的感觉,耳朵都像是要聋了似的……
若是跟梦中的场景结合一下,越想越觉得像是晏姝的报复,带着恨意的报复。
这是巧合吗?
夜容煊浑身湿哒哒地坐在那里,顾不得龙床上全是水,眼前的晏姝和梦里的晏姝错乱闪现,竟让他一时分不清她就是死了还是活着。
晏姝见他吓得全身发抖而不自觉,缓步上前,温柔询问:“皇上这是做了什么噩梦,怎么吓成这样?”
夜容煊忍不住朝后缩了缩,发丝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滴,他脸色惨白而仓皇:“晏姝,你滚!朕不想看到你,滚,你给我滚——”
晏姝冷冷一笑,转身离开:“皇上得了癔症,看来是没办法继续做这个皇帝了。”
南歌和青雉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晏姝!”夜容煊脸色骤变,急切地喊住她,“朕没得癔症!朕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你别走,你不许走!”
晏姝头也不回地离开崇明殿。
“晏姝!晏姝!晏姝!”
身后嘶吼一声盖过一声,外面当值的御林军都听见了,却无一人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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