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思念化了形,但当他用手扶住周牧的后腰,隔着布料感受到对方切实的体温,才让他恍然醒悟,他就在眼前。
近在咫尺。
虚幻落地,与现实最终相交了,他如今抱着的,是一个真实的,会呼吸的周牧。
“周、周老师?”褚钰大口喘着粗气,他又惊喜又害怕。
“褚钰,”周牧一喘一字,“扶我上床。”
“上、上床?”褚钰咽了咽喉咙。
“快点。”周牧不容他磨蹭,轻轻催促了一声。
褚钰蹒跚着扶周牧到了床边,周牧像虚脱了一般,身体一沾床,就瘫软了下去,像没骨头似的。
褚钰赶忙给他脱了鞋袜,打开被子,替他轻轻盖上。
“给我倒杯水。”周牧又说,躺下后他似乎好些了,说话都有力气一些。
褚钰立即照做,他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地递到周牧跟前。
周牧的手似乎还不是很有力气,他没有完全接过水杯,而是一只大手包着褚钰的小手,带着水杯松紧嘴边。
褚钰觉得手背一暖,那个直接连通心脏的暖流涌入,让他不禁打了个颤。
周牧自然看在眼里,但他似乎也无暇顾及。
只是缓缓开口,男人的发哑的嗓音十分勾人:“褚钰,出去帮我买一盒阿普唑仑好吗?”
“那个治疗惊恐发作的药。”
同床
褚钰跑了好几家店,英语混杂着肢体语言才买到周牧要的阿普唑仑。
他回到酒店的时候,周牧还躺在床上,没什么动静,似乎是睡着了,只闻见轻轻地呼吸着。
褚钰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来到周牧的跟前。
男人虚弱地半卧在褚钰的床上,双目紧闭,有很深的双眼皮褶子,眉头轻轻皱褶,额头有点点汗珠,眼镜还搭在鼻梁上,摇摇欲坠,两片嘴唇稍薄,抿着,失去了往日的红润。
但即便是此刻顶着一张苍白脸的周牧,褚钰都觉得好看极了。
他经常会想起周牧,尤其是睡前,想周牧的任何事情,心无旁骛地做手术、自信从容地应酬、神色淡然地喝酒,但如今人在眼前,他忽然觉得之前幻想的所有画面,都太过劣质,真人要好太多了。
褚钰看在眼里,动在心里,他无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周牧鼻梁上的眼镜。
两人距离极近,周牧的呼吸几乎要打在褚钰的脸上。
然而手一动,周牧随即睁开眼睛。
他先是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如此近的距离,稍不小心,两个人就要贴在一起了。
两人都没有出声,沉默地看着对方,呼吸缠绕,空气里洋溢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暧昧。
几秒后,周牧才缓缓开口:“你回来了。”
这句话把褚钰拉回现实,识趣地撤回不断逼近对方的身体,道:“你的药我买回来了。”
“给我。”周牧又坐起来了一些。
褚钰把药从袋子里掏出来送过去,周牧取了一颗含到嘴里,抓起床头的水杯,喉咙滚动了几下,一饮而尽。
吃过药后,头还是昏沉沉的,但并不影响他给对方道谢,声音温柔又虚弱:“谢谢你褚钰。”
“不客气。”褚钰轻声回应。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褚钰不依不饶地蹲在床边,即使腿麻了也不愿意离开,他想离周牧近一些。
周牧似乎也没有要让他远离的意思,只是缓了几分钟后,垂着眼看他,说道:“蹲着不累吗?”
“有一点。”褚钰如实回答。
“那为什么不坐起来?”周牧又问。
褚钰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周牧轻叹。
闻言,褚钰大胆地挪动着身子,重心一沉,一边屁股贴到了床边。
“你……”周牧喊他坐着,是别让他蹲着辛苦,没想到这小朋友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床上,跟自己紧紧贴着。
褚钰踢开了拖鞋,悄悄把腿也缩上来,全似一只缩在床边的小猫。
这一套动作之后,又恢复那副乖顺无辜的模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周牧,确认对方有没有生气。
褚钰没有从周牧的神色中寻找到答案,只见对方无奈地挪了挪身体,给他多腾点儿位置。
“那么多椅子,你非要坐床上。”周牧无奈地笑了笑,语气似乎并没有不悦,反倒多了几分纵容的意味。
褚钰自然听出了语气,他知道周牧没有生气,于是更加大胆,手伸进被子里探去。
不料手一进去,就被人摁住了手腕,不轻不重地捏着。
“你做什么?”周牧微微蹙眉。
他觉得今晚的褚钰有些奇怪,总是在试探他,试探他到底可以纵容到哪一步,到底可以让对方胡乱到哪一步。
平日里,对待褚钰的殷勤,他自然是有所察觉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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