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浑身疼得厉害,越躺越疼。”林知年在他温热的背脊蹭蹭脸,像黏人的小动物一样, 喉咙里冒出一点幸福的声音。
梁川故正翻着煎蛋,听了这话哪里还能镇定自若。
他转过身,扶住林知年的肩膀:“具体哪里疼,我带你去看医生。”
林知年被他看着, 脸颊红扑扑的,抿紧唇不说话,最后只是踮脚在他喉结上猛亲了一下。
“哥,不要动不动就叫医生!”
“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林知年双腿还有些发抖,他好累, 只想在梁川故怀里待着,“可这只是小事,很正常的,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梁川故沉默片刻, 捧起他的脸:“以后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及时制止我, 记住了吗?”
他叮嘱得很认真, 认真得近乎虔诚, 像对待什么稀世的珍宝:“如果我忘了,你就告诉我,我会听你的。”
林知年很敏感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问题:“哥为什么会忘呢?”
梁家长子,小时候就是过目不忘的神童,长大后更是一帆风顺,学业事业没有一点波折,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是同龄人中最顶尖的佼佼者。
把他给忘了也就算了,这种事也会忘吗?
梁川故朝他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因为我记忆力很差,稍不注意就会忘事,所以不保证一定会记得。”
“那哥还记得昨晚上的事吗?”林知年连忙问。
梁川故失笑,故意逗他:“只记得大概。”
林知年啊了一声,柔软绵长,带着明显的不高兴和遗憾,还没等他问出为什么,梁川故就因为太不忍心而自行坦白了。
“骗你的。”他回头把煎蛋盛出来放在白瓷盘里,再抱住林知年专心地哄,“我们的初夜,我怎么可能忘记,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凌晨睡不着觉,一个字一个字往备忘录上敲,一边打字一边忍不住笑,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人真的可以幸福到那个地步。
林知年又被他哄得面红耳赤,胸腔里的热意升腾而上,连脖颈都染上绯色。
“疼。”
梁川故连忙放开他:“哪里疼。”
林知年想说胸口,因为他抱得太紧了,蹭到了昨天咬破皮的地方,又想说颈侧,因为还有一片斑驳的吻痕,一碰就疼。
但他没说,只是仰头望着梁川故,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里。”
“是不是因为熬夜了?”
一共就没睡几个小时。
他以前长期熬夜的时候偶尔也会心绞痛。
林知年摇摇头,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笑:“是因为太高兴了,心脏承受不了,就像要爆炸一样。”
梁川故怔了怔,好歹松了口气:“怎么这么嘴甜。”
林知年在他面前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热烈赤忱,不吝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当然,是拿了剧本之后。
他直到现在还是很在意,为什么林知年不愿意和他实话实说。明明他们都已经做过了,他也对林知年直白地表达过心意。
是他给林知年的安全感还不够吗?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梁川故暗叹一声,还是选择循序渐进。
他当然可以现在就揭穿林知年的谎言,并告诉林知年他可以接受,以后日子好好过就行了,他会好好珍惜他的。
但他没有。
林知年没有选择告诉他真相一定有他的道理,具体原因他不清楚,但这至少证明他没能完全取得林知年的信任,不能让他全身心地把自己托付。
他是不是还在怪自己前两年冷落他呢——
“哥做什么我都爱吃。”林知年眯着眼蹭蹭他的胸肌,“对了,哥,你刚刚说你记忆力不好,也是开玩笑的吗?”
那件事除了梁家总宅里的人就只有陆文知道,之前梁川故确实是对林知年多有防备,但现在没想故意瞒着他,他开口问他便也如实说。
“十岁那年出了场意外,摔坏了脑袋。”
“……什么?”
林知年突然睁开眼,语气完全变了。
“怎么了?”梁川故笑,“担心老公是个傻子装的?摔坏了脑袋就不喜欢了?始乱终弃的小坏蛋——”
“不是!”
梁川故只是开个玩笑,但林知年吼得太大声了,嗓音嘶哑,一定很疼。
“我让陈姨给你熬点雪梨汤。”
“哥……你刚刚说的是真话吗?”林知年攥着他的居家服袖口,神情逐渐变得陌生。
“逗你玩儿的。”梁川故揉揉他绷紧的脸,“你看我像傻子吗?”
林知年盯着他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记忆有些受损,其它的倒没什么,之后记事情也很艰难,但多记几遍也还好。有记事本和备忘录,正常生活没问题,别担心我,就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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