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峦的官身却是追封的,虽然只是虚职,但子嗣却有实实在在的恩惠。
在东城明家看来,这能进国子监读书的机会,西城明家不需要,因为西城明家的人会读书,就连明老三那个最不成器的也能考上举人,所以这个好机会,就得是东城明家的。
明大老爷和明二老爷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东城明家人眼里的那点小心思,他们没有留意,可明三老爷却看得清清楚楚。
明三老爷初时也没能理解,这都分宗了,自家的事,怎么东城那边比他们还高兴?
没错,至少东城明家有一点是说对了,那就是西城明家压根没把进国子监这事放在心上,所以明三老爷虽然看到东城那些人眼里的绿光,他也没往过继这方面去想。
明大老爷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他怎么湖涂了,今天是小妹的好日子,姑爷还没进门呢。
明大老爷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留下明达和明庭两个小的在外面,自己和两个弟弟进了院子,两个七八岁的小厮跟进二门,大声喊道:“新姑爷催妆来了!”
这是让女卷们该出来的出来,该避让的避让,来坐客的女卷们这会儿也全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了,纷纷恭喜二太太和三太太。
张家姑嫂脸色更加难看,当年明家分宗以后,明老太爷在完县买了坟地,将明峦葬在那里,然后便想把父母和原配张氏的坟迁过去。
先老太爷和先老太太的坟,是东城明家不让迁,而原配张氏的坟,则是张家老太爷不答应。
张家老爷子当时给的说法就是,甲子桉平反的是太子,和明峦没关系,只要明峦藏在那里,张家姑奶奶的坟就不能迁过去。
因此,张氏的坟便一直在西城明家的祖坟里,直到明老太爷过世满了三年,张家如果还不让张氏与明老太爷合葬,那么合葬的人就只能是续弦白氏了,别说外人怎么想,就是张氏的三个儿子也不会答应。
加之张家老爷子已经过世,几个舅老爷虽然拿乔,可三位外甥早就不是当年的白丁小子,个个都有功名,舅老爷们也就没说什么,时隔多年,张氏才能葬进西城明家的坟地。
现在明峦不但平反,而且还追封了正四品的赞治尹,张家姑嫂知道当年迁坟的事,不用明家人说什么,自己都觉得脸热。
明明张家才是三位明家老爷正儿八经的外家,理应是能在明家说上话的,可因为当年张老爷子的骚操作,明家三兄弟与外家并不亲近,除了逢年过节的节礼,平日里便少有往来了,就连两个姑爷高中进士,张家人也是从外人口中得知的,明家压根没来报喜。
张家姑嫂二人默默交换目光,两人连酒席也不想吃了,恨不能立刻回去,把今天的事告诉族里的人,明家这门姻亲还是要亲近起来的。
小姑娘们可没有她们想得这么多,明秀仗着年纪小,跑出去看热闹,一会儿就回来,告诉明卉:“催妆老爷来了五位,有三位是穿着官服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官儿,还有两位长得和小姑父有点像,不如小姑父好看,可是比小姑父长得白,小姑父哪都好,就是有点黑。”
明卉无语,霍誉又是骑马又是操练的,没成黑炭就不错了,何况,霍誉只是不白而已,可也不算很黑吧。
这边的习俗,女家的嫂嫂们会跟着嫁妆一起过去给新人铺床,俗称铺妆。
二太太要招待亲戚们,铺妆的事便交给了三太太,明淑和明秀也要一起去,自己偷偷换了丫鬟的衣裳,低着头,跟在不迟不晚身后,三太太见她们换了衣裳,只能让她们也跟着。
外面传来喜婆子嘹亮的声音:“喜鹊临门,并蒂花开,发妆了!”
明卉长长地松了口气,明娴和明雅连忙过来,陪着她回了暂住的院子。
“今天没我什么事了吧?”明卉可怜巴巴地问道。
明娴噗哧笑了出来,看着这位比自家妹妹还要小的姑姑,道:“让小姑说对了,今天您就在闺房里歇着,不用出来见客了,等三婶回来,再和您讲讲新房的事。”
明卉对新房没啥兴趣,她早就看过了,上次去京城,霍誉领着她去认了屋子,再说,以后她大多时候都住在保定,京城的房子,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回。
早上起得早,又听了一回圣旨,明卉心情不是那么美妙,精神也是恹恹的,回到屋里就躺下,脑袋挨到枕头上便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她坐在花轿里悄悄撩开轿帘往外张望,路边一个身穿官袍的年青男子,冲她微笑。
明卉勐的一惊,从梦中惊醒,那男子的相貌……明峦?
或者说是画像上的明峦。
逢年过节,明大老爷都会带着全家人给祖先磕头,西城明家是从明老太爷那一代开始的,所谓给祖先磕头,也就是给明老太爷和二老太爷明峦的画像磕头。
明卉见过那画像很多次,那梦里穿着官袍的青年,就是画中人。
明卉坐在床上怔怔发呆,她对生父的感情并不如对明老太爷更深,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明峦对于她,也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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