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懵懂的眼神,大大取悦了宝庄郡主。
宝庄郡主压低声音:“德妃娘娘姓温,原是宫里的女官,比圣上年长十岁,圣上小的时候,最喜欢让她陪着玩,后来圣上大了,太后挑了两个宫女送过去教人事,他全都不要,点了温女官,那时温女官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圣上把留下来,直接封了嫔位,太后为此甚是不喜。
当时钱嫔得了圣宠,太后原是看不上钱嫔母族出身的,但是为了打压温婉,便顺手提拔了钱嫔一把,那时钱嫔在宫里如鱼得水,不久便怀上了龙嗣。”
宝庄郡主忽然说起一位从未听说过的温德妃,明卉原本不明所以,直到她听到了钱嫔这两个字。
钱嫔,钱敏如,柳大娘的女儿!
宝庄郡主迎上明卉若有所思的目光,笑了笑:“看来是知道钱嫔的事啊。”
钱嫔院子里藏着男人的事,对于皇帝而言,是奇耻大辱,而且,那个小产的孩子,究竟是皇帝的,还是那个男人的,这是永远无解的秘密。
因此,钱家几乎一夜之间便被下了大狱,孙家人是正大光明被砍头的,而钱家的人,却是死得无声无息。
钱嫔的那些事,被宫里压得死死的,但宝庄郡主看出来,明卉显然是知道的。
明卉讪笑,没有说话。
宝庄郡主继续说道:“后来钱嫔出了事,太后很生气,可能是被钱嫔气得不轻,再不管嫔妃的事,圣上爱去找谁就找谁,到了去年,孙家又出事了,太后索性去了紫霄宫,那位小皇后年纪小,哪里是温嫔的对手,这才没过几个月,温嫔就升了妃位,位列四妃之一。”
明卉听宝庄郡主讲了温德妃的事,便问道:“这位德妃娘娘也是爱香之人?”
宝庄郡主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你啊,可真是个香呆子,我是要告诉你,那位德妃娘娘,和你们明家有些渊源。”
明卉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德妃娘娘和我娘家有渊源?”
“看你那副呆样,看来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这倒也是,听说令尊后来去修仙了,想来也没有提过与温家的过往。”
宝庄郡主笑了笑,说道:“温德妃的父亲名叫温以岚,曾经做过满城知县,他与令尊是同科的进士,满城隶属于保定,令尊那时虽不在保定做官,却也托了亲戚故交,帮过温以岚,甲子桉时,温以岚还曾托了京中朋友帮忙迎救令叔,原本温以岚任满后,有可能再升一级的,可却因为此事,那一任任满之后,温以岚便被调去了漠北严寒之地,不久便病逝了。
温德妃是温以岚最小的女儿,温以岚去世后,她便回到族里。
高氏母子一党被铲除后,宫里放出去不少人,同时也要召新人进宫,或许是不想让族里人安排她的亲事吧,温德妃便是那个时候进宫,做了女官。
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令尊断了红尘,想来也不想提及过往了吧。”
明卉是真的不知道,她也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温家。
不过,她也终于知道宝庄郡主请她过来的真正目的了。
一半是试探她,那日皇后召她进宫的事;还有一半,则是打听她与温德妃之间有无往来。
又闲聊几句,明卉便借故告辞,宝庄郡主也没有挽留,目的达到了,她也不强留。
枸杞出去送了明卉,回来后,枸杞问道:“郡主,奴婢见这位明淑人似是没有明白您的好意啊。”
宝庄郡主微微一笑:“她不明白无妨,她家里总会有个明白的,无论如何,霍世子的人情,我也算是还了。”
说完,又皱皱眉,问道:“对了,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还人情了?”
枸杞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奴婢觉得,您这人情还得也太……也太低调了些,恐怕人家没有觉察出来。”
宝庄郡主一怔,脚尖用力踢了桌子一下:“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最怕欠人情了,聂家那件事,欠的人情太大,如果不还上,我心里别扭。”
枸杞忍着笑,道:“依奴婢看,这位明淑人急着告辞,说不定心里是明白了呢,您看她后来一句也没有多问,像是心里有数了。”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想想也是,但愿她心里有数,我若不是听说,她第一次进宫时,就差点着了人家的道,才懒得和她说这么多呢。”
明卉急匆匆回到府里,并不知道,她从春风茶楼出来时,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霍誉当然还没有回来,她想了想,让汪安去把汪海泉找了过来。
“海泉叔,当年的事,在我成亲之前,真人便全都和我讲了,您就不要瞒着我了,我知道老太爷其实是我的伯父,真人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明卉开门见山。
汪海泉一怔,慌忙站起身来,用力掰着自己的手指,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瞒了这么多年的事,真人竟然愿意告诉大小姐了吗?
他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大小姐,真人真的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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