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边的詹四知,竟然又动了起来,开始向院门爬过来。
“快扔枪!你们再不扔枪,我真就把詹四知打死了!他现在还有命在。”藤原介说着,就朝詹四知的小腿开了一枪。地上血泊里的身体随之抖了抖,却没发出什么叫喊。
藤原介知道凭他没办法和院内的两人打,让他们把枪扔出来,自己一会儿撤离就能多一分安全。
“三……哥……,救……我……”詹四知还在艰难地慢慢爬着,微弱的声音几乎无人能听见。
秦定邦想了想,把枪从门口扔了出去。
“三少爷!”
秦定邦摸了下自己的腰,朝张直低声道,“我还有一把,你扔刀。”张直立刻了然,把一直挂在腰上的匕首扔了出去,枪留在手中。
藤原介看着有两个武器先后被扔到了路上,脸上刚要露出得色,忽然身后一声金属的巨响,把他吓得一哆嗦。
生死关头,人本来就高度紧张,藤原介赶紧转身,一看,原来是老破车撞了墙之后,前保险杠脱落砸到了地上。
连一辆破车都在顾弄玄虚地凑热闹,气得藤原介刚想咒骂,突然身后又一声响,他身体随之抖了一下,左肩胛骨处迅速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
他刚想回头,却见屈以申趁他手脱力,拔腿便往那辆白色别克跑去。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枪,一枪打中屈以申的心脏位置,屈以申惨叫一声,向前扑倒在地。
藤原介喉结动了动,慢慢回头望向贯穿他的子弹射来的方向。
只见那院门口正走出来一个女子,一手捂着大肚子,一手冷冷地朝他又是一枪。这次的灼痛来自腹腔,有汩汩的热流开始涌出身体,他随即摸了一把,满手全是热烘烘的鲜血。
看来,一切都成了徒劳。
他冷笑一声,终于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倒地后,他缓了缓神,便开始慢慢地朝屈以申爬去。那趴在地上的人嘴里不停地往外淌着血,睁着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正透过破碎的镜片,不知看向何方。
藤原介费尽力气,终于爬到屈以申的身边,颤颤巍巍地掏出裤兜里事先揣好的手雷,“哥哥……别怪我,我怕孤单……只能……只能抓你到那边,陪我了。”
秦定邦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在梁琇开完第一枪后,才发觉她竟然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把她拽回来,这姑娘便出了院子抬手又是一枪。
那一刻,秦定邦的头简直嗡嗡的,立即冲出去搂住他勇猛的女孩,将人扶回院子里。
他让张直守好梁琇,自己则掏出别在腰间的另一支枪,快步出来朝藤原介补枪。不料正看到藤原介手里紧握着一颗手雷,眼睛盯着院门的方向。
秦定邦一惊,立即抓起藤原介的这只手,使了狠力将其扭到身后。只听“咔嚓”一声,藤原介一声惨叫。
这个脊柱上令他耻辱了一生的畸形弯曲,在猛力之下被生生掰直了。而这个他从未拥有过的正常模样,却让他疼到彻底失语。
秦定邦刚要夺下手雷,却发现藤原介正勾着保险销。秦定邦想把那根手指从保险销中拔出来,但这鬼子却死命地勾住不放。情急之下,秦定邦借着别克的车灯,认出这是九七式的手雷。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了警哨声,想必是刚才这边接连不断的枪声惊动了警察局。
顾不得什么保险销了。
秦定邦朝门口大喊一声“都快回去!”便用力一把将手雷从藤原介的手中拽出来,藤原介死死勾着的手指带掉了保险销,秦定邦将手雷保险帽往地上狠狠一磕,掀起藤原介的上身,把这索命之物塞进他胸口,便飞奔向大门。
一声焖炸,血肉横飞。九七式手榴弹使用方法:先拔除保险销,将弹体在硬物上用力撞一下,然后投出。
此时天边也响起一声惊雷,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终于就要泼了下来。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候听到枪声,只要不是在自家门口响,能装听不见看不见的,谁不躲一躲。卢元山其实并不想管这种破事。前后两辆车里都是些多年的弟兄,本来要好好去喝顿酒的。要不是临出发被这个爱蹭吃喝的荒川一郎撞见,硬给挤上了车,他们早都到酒楼了。
可偏偏这死轴的日本老家伙,警察局的副局长,有了案子依然还很兴奋。走半路一听到枪响,非要调转车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卢元山现在虽然是侦缉总队的队长,毕竟还是没这老鬼子的副局长大,只能过来看看。
一下车,嚯!
地上倒着两个炸得面目全非的,趴着个穿大裤衩子的,车里还坐了个衣不蔽体的被爆了头,眼睛大睁,一脸的死不瞑目。
尤其是那具被毁的最厉害的尸首,竟然穿着日本军服。卢元山心下一惊,这下荒川老鬼子不会没完没了吧?
不出所料,荒川一郎绕着几具尸体转了几转,又看了周围的建筑,最后面对着离这一切最近的院门站住,阴森着脸转头对卢元山道,“卢队长,这几人就死这座小洋楼外,进去问问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