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他,“我早都跟你明说了,我是不会跟你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的,你也可以自由去找其他人。当时你怎么答应的?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在你们那些公子哥的圈子里,你是不是也看不惯我哥那一身道貌岸然的假惺惺?是不是也愿意和我一起去整治整治他?”
“是是,曼曼说的都对。”冯龙渊连忙附和。
“可现在……”吴曼猛地抬起手,恨不得把手指戳到冯龙渊的脑门上,“现在你怎么就反悔了?怎么说话就不算数了?”
冯龙渊吓得差点扶住吴曼的手,“我的祖宗啊,千万别动了胎气,咱俩这不连孩子都有了么……”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此话一出口,火星子就算直接窜进火药桶了。
吴曼本来说到激动处,是深吸了一口气的,结果一听这话,生生憋在那有一会儿,脸迅速涨得通红,随即便彻底爆发了出来,“我怎么知道我能怀了孩子!我又没怀过孩子……我一直以为是吃坏了东西。昨天去医院一看,竟是怀了孕,你知道我当时都吓成什么样了吗!”
“你总说没事,说你小心,可你就从没告诉过我,你那样弄,我也能怀孩子!”吴曼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当初本是她涉世未深,异想天开地想搞个恶作剧出气,没想到却被冯龙渊瞅着机会,连哄带骗摁上了床。之后便是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不放,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势。
更别提长那么大,身边是没人告诉她闺房之事的。她母亲还没跟她说过姑娘家如何保护自己,就早早地被日本人杀了,之后又是跟着那么个古板的哥哥慢慢长大,哪里又有人会跟她说这些事呢?
等到她终于明白了,却是木已成舟,悔不当初了。
心底深埋的委屈全翻滚了出来,吴曼越想越难过,就越恨甩不掉冯龙渊,她猛地向后甩了甩头发,呜咽着骂道,“可是……即便我怀了孩子,我怨你了吗?我还是说赖着你了?都没有吧!我甚至都没告诉你,就要主动去把他给拿掉。够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了吧?你怎么还要缠着我?”
吴曼在进行这番激昂的控诉之时,梁琇也听明白了不少,跟着就心疼起这个少时便没了爹娘的可怜姑娘。她一直轻抚着吴曼的背,生怕这么激动别气出个好歹来。
唉,真是个一身反骨的,又叛逆又有主张,可够冯龙渊喝一壶的了。
那边秦定邦早已经用火钳把那盒烧了一半的烟夹了出来,扔到厕所,用水浇灭,又开了窗散味儿。
吴曼看着秦定邦无声地忙活着,更是越看冯龙渊越气,来人家做客,就知道给人家添乱,只觉得她也跟着丢人现眼,“谢谢姐姐和秦先生的款待,你们的好意我都明白,也心领了,已经不方便再打扰了。”说着便拎起包,转身就往外走。
冯龙渊一看没办法,垂头丧气地朝秦定邦和梁琇摆了摆手,“唉,我把她送回去吧。”
梁琇想着总不能让人空手走,但这姑娘脾气可真急,说走就走的。梁琇一时来不及准备,赶紧在屋里四处找了找。她突然想起吴曼中午对那个烤山芋赞不绝口,于是赶紧到厨房把剩下的山芋全都用原先的报纸裹住,继续就着那根绳捆成个十字花,连忙给拎了出来。
“妹妹,这就是中午你吃的那个山芋。这些你都拿回去吧,是生的,回去可以烤着吃,没胃口时还能填填肚子。”
吴曼想婉拒,但冯龙渊却没客气,伸手便接了过去,“现在能有她爱吃的东西已经不容易了,不跟你们两口子客气了。”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吴曼连摇头都没力气了,又狠狠地剜了冯龙渊一眼,气哄哄地离开了。
等送走了人,梁琇和秦定邦回到了屋子,两人竟然一齐深深呼吸,相顾无言地携手坐回了沙发。
过了一会儿,秦定邦搂住梁琇的肩膀,“等我让人到乡下,再给你找些这样的好山芋,专门留给你烤着吃。”秦定邦刚看见梁琇把山芋一股脑都送了人,分明她自己都还没吃够。
屋里的烟味儿还没散尽,梁琇把秦定邦的手臂挪下来,起身去把窗户开得更大,回头笑着看他,“不用那么麻烦,这些东西无穷无尽的,吃个新鲜就行了,不用在这事上为我费心。”
结果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门就又响了。
二人俱是一愣,秦定邦抬手示意梁琇别动,他起身去开门。
竟是冯龙渊和吴曼。
这对怨偶,又回来了。
还没等秦定邦说话,吴曼先红着眼睛进了屋,随后突然把山芋兜子放到地上,三下五除二扯掉了绳子,又把所有山芋都倒到了地上,不顾那些掉落的细土,抖落出包在最外层的那张报纸。
几人看着她反常的举动,一时间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见吴曼一脸难以言喻的愤恨,眼睛已是猩红,直到热泪滚落,两手紧紧抓着报纸,几步又坐回了餐桌旁。
梁琇赶紧跟了过去。
冯龙渊快步走到了吴曼的身边,“到底怎么了?曼曼你说话啊,你可别吓我啊!”
吴曼却只是哭,开始是无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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