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将包裹放下?,上前捏着谭昭昭的肩膀,道:“昭昭累了吧,坐下?来?,我替你松泛松泛。”
谭昭昭被他捏得直喊痛,怀疑他是?在借机报复,赶紧躲开:“别别别,心领了,心领了。”
张九龄望着自己的双手,笑道:“昭昭还?是?承受不了力气,娇弱了些。”
谭昭昭总觉着张九龄话里有话,狐疑地打量过去。
张九龄迎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果然如此!
谭昭昭翻了个白眼,道:“还?在守孝呢!”
张九龄笑了出声,道:“昭昭,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连这些都能想到一处去。”
谭昭昭懒得搭理?他,说起了正事:“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一有消息,武氏会及时相告,千山会来?回禀。”
张九龄这时也?变得严肃起来?,沉吟了下?,道:“昭昭放心,我以为?,此事定能成?。无论他们如何争,如何抢夺,谁都对岭南道不会有兴趣。再者,开辟这条道,于陛下?,于朝廷,于大唐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大庾岭开通之后,后世直到大清,各朝各代都在极力维护,大量的百姓南下?北上,都是?通过这条道,可以说是?利在千秋。
谭昭昭当?然不会担心,哪怕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会成?。
现?在,她面临的,便是?离开之后,长安的产业,她的友人们,学业中?断的问题。
用过晚饭,张九龄帮着谭昭昭哄睡了小胖墩,交由?乳母带去照顾。
雪奴送了新鲜煮好的栗子过来?,两人更洗之后坐下?来?,就着茶,吃着鲜甜的栗子。
谭昭昭坦然说了她的问题,道:“说实话,我起初不打算回去,是?因为?我在长安,基本上算是?安定了下?来?。不管是?到广州府,还?是?大余,甚至是?洪州府,我离开了长安都一样,要抛弃这一切,从头开始。屋子得住人才有人气,离开三年回来?,宅子就算有人洒扫看着,定会不像样了。大郎可知道,就在我们同一个坊差不多的宅邸,价钱卖到了几何?”
张九龄拥着她,感慨万分地道:“我虽没问过,听雪奴提过一嘴,说是?西郊的铺子,价钱已经上涨了快到一倍,连终南山下?的宅子,都已经涨得很贵了。陛下?久居长安,东都洛阳大势已去,朝廷中?枢大体重回了长安。新贵们拼命建别庄,囊中?羞涩的人住不起长安城,只能住在城外,往更远处迁徙。幸亏昭昭有眼光,先买了宅子,不然的话,这长安之路,真是?走不起啊!”
谭昭昭并不骄傲,她只是?占了些先知的便宜。她的这点先知,眼下?对于大局来?说,等于是?蜉蝣撼树。
“屋子的赁金,我可以托付给雪奴帮着收取,武氏那边我就不劳烦她了。”
谭昭昭犹豫了下?,没有说出口。
这几年间,谁也?不知会发生何事。她记得韦后一系被灭掉之前,武三思是?首当?其中?。
武三思一出事,武氏势必会受影响。裴光庭虽算得上君子,毕竟裴氏已经没落,裴行俭已去世二十多年,库狄氏前两年也?去世了,再者没了武皇,裴光庭也?无能为?力。
张九龄察觉到谭昭昭的不对劲,眉头微蹙,问道:“昭昭怎地了?”
谭昭昭想了下?,委婉说道:“我听武氏提过,安乐公主怂恿武崇训,对太子很是?不客气,经常当?面嘲讽侮辱。安乐公主打着做皇太女的想法,当?然看不惯太子。太子就算再弱,岂能受得了这些气,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到时候,恐怕又会起兵乱了。”
张九龄神?色变了变,道:“竟然如此。朝堂上的大臣们,恐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陛下?就是?封了安乐为?皇太女,她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安乐跋扈惯了,她哪听得进去建议。要她隐忍,势必会比登天?还?要难。
何况,还?有蛰伏在后的太平公主与李隆基,以安乐的脾气,她走向失败是?必然,一是?根基浅,二是?性格所决定。
谭昭昭轻叹一声,道:“先不说这些了,反正大郎远离这一团糟,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我打算让张大牛与阿满夫妻两人留在长安看着,寻几个通波斯梵语的胡姬,随我一道前去。小胖墩正在学说话时期,从这个时候学起正好,比你我都要学得快。”
张九龄一边剥着栗子,一边安静听着谭昭昭的安排打算。将剥好的栗子递到她嘴边,道:“昭昭安排得很好。不过,昭昭为?何一直想着要学习胡语?”
谭昭昭抿着甜滋滋的栗子,半晌后道:“我能学什么?呢?我不会写诗,大字也?写得普通寻常。我总想着,大唐既然有那么?多胡人来?长安,学一些他们的语言,读懂他们的书籍,以后可以试着译出一些,或者编撰一本学习各种语言的书,建一所学习各种语言的学堂,方便后人学习,与胡人番邦交流。不能只有胡人来?大唐,大唐人也?可以去胡人的地方,比如波斯,大食,西域。西域离得近些,这可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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