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雪,纷纷扬扬。
许多人的记忆里是银装素裹的白,是整夜烟花的璀璨,以及通宵达旦播放的电视。
可在严芮的印象里,只有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蹲守将近通宵,凌晨四点,疑似凶犯的人才鬼鬼祟祟地进入包围圈,小心翼翼地进入案发现场。
大半刑警都快冻僵了,魏朝最先上楼,破门而入,以相当的冲劲撞击扑倒了凶手,配合的两个警员立马协助她按住凶手的胳膊,迅速上铐。
“不许动!”
面对的可能是吃人魔,大家都绷着弦,可凶手并不难制服,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悍勇,甚至有点异于常人的瘦弱。
人带出来的时候,出勤的特警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残尸被装好抬了出去,魏晋带着一个实习法医清理收集现场遗留的尸块,痕检科和魏朝则在屋里其他地方进行拍照。
严芮看着尸体被运走,眉心始终紧锁,然后匆匆赶去五单元,果然找到了傅朝雨。
她吓坏了,蹲在电话亭里面,缩成一团。
“朝雨,朝雨?”
严芮用力拍打几下电话亭,傅朝雨终于有了反应,颤抖地站起来,打开门,满脸泪痕。
“严芮……”
她扑出来,严芮赶紧把她抱住,感觉她在不停地发抖,急忙说:“没事了。”
“呜……”
身体仍是打着哆嗦,傅朝雨忽然咬在严芮的肩膀上,使劲儿,呜咽着抽泣。
自从她们认识,严芮还从未见过她如此。
一个女强人,法庭之上口若悬河,翻云覆雨,现在却脆弱得让人心疼,严芮难免怜惜,任由她咬着自己,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
“嗯……”
口气温柔,傅朝雨用力揪着她的衣服,久久不放,最后哇的一声,偏头吐了出来。
边吐,边泪流满面。
“朝雨……”
只能给她递些纸,鹅毛大雪又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傅朝雨跪在雪地里,突然放声大哭。
……
收队回到市局以后,谁也没敢休息,严芮马不停蹄,组织全队开展紧急会议。
杀人烹尸,这是一起极其恶性的刑事案件,又逼近年关,处理不好很可能造成社会恐慌。
魏晋的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严芮先通报了报案人的基本情况,以及发现案发现场的经过:是其前来看楼上租屋的情况时,发现被害人的房屋门未锁,出于好心而前去查看。
“现在报案人在医院,惊吓过度,暂时不能进行笔录,我们先针对被害人进行摸查,同时也要对逮捕的嫌疑人进行审问,所以……”
“报告!”
一个小警员出现在门口,“严队,局长找你。”
“……”
局长本来也该参加这次紧急会议,可他没来,现在突然单独找她,严芮有种不好的预感。
简要把任务分下去,她匆匆上楼,敲开蒋局长的办公室门,“报告。”
一股烟味浓烈,局长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堆了四五个烟蒂,他一见严芮进来,慌忙招手。
“小严,出事了。”
又一次听到同样的词汇,严芮不住皱眉,蒋局长示意她把门关上,然后丢出一个文件袋。
他愁容满面,“你先看看。”
严芮打开牛皮袋,里面有些照片,她随便拿出一张,惊讶地发现是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肤色呈现暗紫,分别坐在一辆车里的正副驾驶位,安全带解开,衣冠不整。
“这是……”
“殉情。”
蒋局长又点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按灭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碾,烦躁地,“但只是初步怀疑,谋杀嫌疑也还没有排除。”
一连两宗大案,严芮也深深皱了眉,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局长说:“你知道照片上死的这两个人是谁吗?”
“谁?”
“一个是斯诺·安的老公,一个是她的学生。”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把严芮都震得愣住,因为斯诺·安她知道,聚会时欧阳文霖还说起过,世界着名的小提琴和钢琴演奏家,出自一个很有声望的华裔家族,最接近莫扎特的天才。
“什么时候的事情?”
孤男寡女共处,衣冠不整,一个还是有妇之夫,严芮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就在你给我打电话的前几分钟发现的。”
实在是太巧了,蒋局长眉头拧起就没有松开过,忧心忡忡,“两起案子,刚刚市长秘书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问,连上面都……”
欲言又止,他忽然看向严芮,“小严,必须抓紧破案,同时传下去,所以参与人员必须严格保密,现在近年关了,我们不能引起民众恐慌。”
“还有,两起案子,你那起不是抓到嫌疑人了么,不幸中的万幸,你尽量低调处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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