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和文亭的家里人说。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让人去那个岛待那么久;后悔被人说得心软,没多派些人保护好他;后悔提前回国了,没一直陪着人
但他不后悔强迫人和他在一起。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和他在一起,哪怕还是强迫。
但,他会更温和些。
他想和他有个好的开始,两人携手共白头,度过这漫长的余生。
纪文亭出事的消息被瞒住了。不论是合作伙伴、下属同行、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出事了。陆鹤南让人模仿纪文亭说话的声音语气和比较亲近的人说要闭关,不让打扰。然后在过年时也发消息给众人,倒也无人起疑心。
纪文亭向来恣意,无比热爱且专注于他的绘画,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个半年都是正常的。于是众人只以为他又跑到哪个深山老林或者温暖宜居的海岛去过冬了。
从那天起,没有一个人敢在陆鹤南耳边提纪文亭这几个字,有不知情的人若是刚想提起便会被人拦住。
之前有人看两人很长时间不在一起,陆鹤南又整日浑身戾气,以为纪文亭得罪了这位被抛弃了,陆鹤南再也不会同人有交集。
这人为讨好陆鹤南,提起纪文亭的名字,编排起纪文亭的不好,还没说几句便被满脸暴戾的陆鹤南砸破了头,踹断了几根肋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后面送到医院去了,其家族生意都受到波及,公司股份大幅度下跌,以此为诫,陆鹤南身边再无人敢提。
那种场面太过惊心动魄,连站一旁劝架的人都挨了陆鹤南的几脚,陆鹤南的话「找死!他是你能说的吗?那是老子的人。」也让在场的人心里有了掂量。
久而久之,大家只以为是吵架了,却也不敢再提,以免触到陆鹤南的霉头,下家倒霉的便是自家。毕竟众人打听到的是陆鹤南的那位脾气也不太好,经常对陆总发脾气,那可是连陆鹤南陆大总裁都捧着护着的人。
陆鹤南除了处理公事外整日待在纪文亭的画室里,还会自言自语,让人见了以为主人家的那位精神有些问题。
林管家自然也不知道纪文亭出事的事,见陆鹤南这副模样,非常担心。正好又是那天陆鹤南去了趟纪文亭待的海岛,最后只有陆鹤南一人回来,回来后就是这样,林管家还暗暗给纪文亭打了好多电话,但无一不是已关机的状态。
林管家心里觉得人是逃了,又想着不对。要是逃走了自家先生不会是这样,肯定是大发雷霆然后怒斥众人,派人去找了,现在派去的人都是往海岛去的,且大部分都是救援团队。
林管家进门给人端了茶,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没说。
出去时轻轻关上门,抬眼便看到先生坐在椅子上喝着纪先生爱喝的茶,素来温和的脸上带上些忧愁: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要不然先生可
陆鹤南看着面前未完成的画卷,目露思念之色,瞧着这满屋的画,双目泛上一层痛苦之意,手中的小册子都被他捏的有些不成形。下一瞬,他回过神,放轻力道,将手中的册子轻轻平铺好来,好似对待什么珍稀之宝。
那小册子是纪文亭随身带着的,用来记录灵感和速写。
现在陆鹤南也会把小册子随身带着,偶尔拿出来看看摸摸。
许久之后,坐着的男人好像听到谁的呼唤一样,瞬间站起来,满屋的看,没有人,原来还是没有人啊!
刚刚亮起的双眸恢复一片漆黑,满是红眼丝的眼中不见一点光亮,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沉寂荒芜。
就像久旱的沙漠迎来一场大雨,在暴雨降下不到几分钟转瞬停息,接着是烈日暴晒,分明是一样的烈日,却因为那几分钟的暴雨让沙漠更加难以忍受了。
——
r国的一个小镇。
“先生,今天您吃中餐还是西餐?”女人问正坐在椅子上在泡茶的青年,用的是本国语言。
“西餐。”青年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很是随意。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专业,做起来也优雅好看极了。
这是个有些清瘦的东方青年,身上穿着件舒适的白色宽松针织毛衣和配套的白色裤子,黑色短发,肤色瓷白,眉目如画,被天使吻过的面庞上神色随和冷淡,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气质缥缈如尘,宛如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
“好的,那您忙。”女人得到回复后也不多留,立马离去,好让人一个人待着。
青年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待着,多是画画喝茶养花,女人已经跟着青年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他的习惯。
她口中的先生自然是纪文亭了。这些时日她也算知道这个出手相当大方的东方雇主在吃食上有多讲究,就是性子有些冷,不爱出门也不爱说话,整日待在画室里画画。不过,那些画可真好看,和先生的人一样好看。画室她很少进,一般只是在门口敲门。只不过偶然间见到了两回那些画,让她这个不懂艺术的人都有些惊叹。但之后更不敢进画室了,那些画一看就价值不菲,要是出了啥问题她可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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