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发现纪文亭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多数时间只是待在画室,有时候静坐都能坐一下午。
最治陆鹤南的一手就是纪文亭不愿开口和他说话,沉默寡言,将他视作空气,不予理睬。这保证管用,比两人吵架摔东西更管用。
陆鹤南一见着人这模样,更是气上心头,巴不得好好给他治一顿。
他宁愿人吵架摔东西,也不愿见人那副模样,好似对什么都没了兴趣,没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
纪文亭就因为这个受了很多次教训。
对于陆鹤南来说,这是纪文亭一种变相的微弱的反抗。虽然这反抗效果甚微,但恰恰踩到了陆鹤南的线。
但他又觉得不能逼迫青年太甚,纪文亭的反应也是放弃了某种会使陆鹤南不悦的想法,或者这样说,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原本还有机会出去,却由于某个人的行为,放弃了逃跑的可能性,而这种放弃,是不自愿的放弃。
就如同柏拉图所说的:“不自愿的放弃总是发生在人们被巧取豪夺——或被欺骗诱惑或被强力压迫的情况下。 ”
纪文亭恰恰处于这种情况,是巧取豪夺亦是强力压迫。
在每个夜晚,男人抱他抱得有多紧他能感觉到,像是紧紧搂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此,纪文亭没有任何反应和感触。
他能有什么反应昵!感激涕零吗?
在纪文亭回来之后,除开男人不让他出门外,对他堪称是百依百顺的。
……
那是他被男人关起来的第一个月的月末,那时是夏季,本该是燥热的,但每天都有雨。
绵绵不断的雨从天际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律地落下,犹如从最高的山顶涌下的瀑布,丝丝凉意沁透心脾,高楼大厦和山峰都在一片朦胧之中,看不太清晰。
透过玻璃窗。只见男人和青年对峙着,气氛格外安静,空气凝滞,隐隐有暗流涌动,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挺听见。
只听见陆鹤南喉间传来低沉压抑的笑声:“你果真是轻易就能挑动我的情绪啊,纪文亭!”男人直直地注视着青年的双眸,好像要透过那双澄澈的眸子看到什么。
“你真是个疯子!”纪文亭摇摇头,垂眸。
陆鹤南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是一伸手就能相拥的,此刻却无人伸手拥抱住对方。“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怎么还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呢,嗯?”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纪文亭知道男人此刻是怒极的。
陆鹤南一向不喜欢纪文亭和其他男人交往甚密。哪怕是女性,走得稍微近了些,都会引起男人的不悦,这回确实是纪文亭故意试探,而男人的反应也如他料想的一样,甚至更严重些。
他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但却及其糟糕的结果,那是男人数次言说但纪文亭却否认的事实,虽然他早已知晓,但他不想承认。因为那代表他会被束缚,难以逃开,他更希望是另一种可能,那样的话等男人新鲜感过了就会将他丢在脑后,还他自由!
纪文亭不想抬头,却被男人的大掌抚上脸颊,慢慢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
男人分明是面无表情,还隐隐挂着笑的,却让人不寒而栗,汗毛竖起。
纪文亭身体微僵,略偏过头。
陆鹤南见人不予理睬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温柔得像漆黑天幕中的星月,指骨勾起人的下颌,看着纪文亭精致的眉眼:“你分明知道,我不可能会放开你的,怎么还做会让我生气的事呢!”
男人的话清晰入耳,而手移到了青年的衣服的下摆,钻进衣服里,一路往上。
粗粝的大掌触摸到白皙嫩滑的皮肤,一股凉意自脚底往头顶而去,纪文亭紧紧抓住那双正在作恶的手,声音有些颤意:“别,混蛋!拿出去!”
听到这话,男人轻笑,原本的怒火消散了些,意味不明的说:“什么拿出”
似乎明白话有歧义,纪文亭连忙一把捂住男人的嘴,不让人将剩下的话说出,怒瞪着人。
纪文亭眼睛微红,像是被气到了,更像是有些羞耻,恨恨道:“无耻。”
陆鹤南望着人害羞的模样,真真的太可爱了,好想亲一口。
他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
纪文亭只觉得掌心温热微湿,急忙将手撤回。
可速度比不上陆鹤南,在柔软的掌心欲逃走之际,陆鹤南紧紧握住,在人的掌心微微舔·舐。
这样的场景和动作对纪文亭来说,实在太过暧·昧色·情,以至于人的耳垂都红得滴血一般。
这般模样的纪文亭实在让陆鹤南把持不住。在男人有下一步动作之际,纪文亭一脚踹向人的下面,动作太快太狠,陆鹤南只能急忙避开,下一秒就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看着人快步离去的背影,陆鹤南只能苦笑一声。
也罢,都是他惯坏了他!
心底未消的怒火转化为欲火,只觉得这人便如那天端的冷月,照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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