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闭了闭眼。
“那小子,可别在这里睡。”旁边有监工喊。
孟溪长睁开眼:“没有睡没有睡。”他将衣袖甩了甩,事先藏着的一只虫子甩出来,“怎么有虫子……”
说到这里又唉了声,看着地面上四脚朝天的虫子。
“这么小一只,被我压了下,多疼啊。”
血渗透的这么深,场面该多惨烈啊。
……
……
门窗打开,室内明媚,绣花针闪着光,下一刻戳在了柔嫩的肌肤上,一滴血瞬时渗出来。
青雉发出嘶地一声,忙将手指含在嘴里,免得血滴下来染红了锦缎。
那样的话,就把小姐做得这件刺绣毁掉了。
“小青姑娘。”郭大娘走进来,看到她的样子,轻声唤,“你,还好吧?”
青雉抬起头:“没事,扎到手了。”
郭大娘看着她眼里滚动的泪。
“先前京城堂口那位高公子的人来问小姐,你也说了,小姐与他是认识的。”她轻声说,“要不把小姐的事跟他说一声?到底是京城的堂口,人多眼线广。”
青雉摇头:“小姐虽然与他认识,但小姐没有告诉他去做什么,那我也不能替小姐自作主张。”
郭大娘说声好,又道:“已经让人给魏东家捎信去了。”
青雉点点头对她挤出一丝笑。
“我去给你煮碗面。”郭大娘说,说罢出去了。
青雉看着手指,针刺的血点已经看不到了,适才在眼里滚动的泪水终是滚落下来。……
“针扎一下也是很疼的。”她喃喃说。
……
……
身上受了伤,真是好疼啊。
哪怕在明知是昏迷中,也能感受到。
她的意识都不由蜷缩起来。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疼痛了。
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四五岁的时候?
或者更小的时候,也有磕磕碰碰什么的吧。
太小了也记不得了。
自从最后一次疼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疼痛了。
此时此刻每一块皮肉都在撕裂,无休无止,疼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有一只手落在她的身上,冰凉,拂过之处宛如把皮肉都冻住了,她不由轻轻舒口气,混沌的意识也渐渐凝聚,她微微睁开眼,入目昏昏暗暗,身前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
察觉到她的动作,那人抬起头,暗夜退去,青光崭亮。
“梁八子。”她看清了,问,“我的剑呢?”
霍莲抬了抬下巴:“你自己拿着呢。”
七星哦了声,摸了摸臂弯中的剑,再次闭上眼。
现在其实是清晨,只是牢房不见天日,光亮来自四周点燃的灯。
看着床上的女孩儿闭上眼陷入昏睡,因为适才霍莲开口说话而退开的老者再次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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