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还是不想走?
梁六子忍不住眼神瞥霍莲,该不会婉婉舍不得这家伙吧?
霍莲站定在他们面前,看着梁思婉:“我知道你害怕,害怕看到外边的天地,害怕面对这个陌生的世间,你走不出去,也不想出去。”
说到这里,他猛地将胸口的匕首拔下。
梁大子梁六子都惊呼一声。
“你干什么!”梁四子更是忙用手按住他血涌的伤口。
就算没有刺入到要命的深度,但匕首拔出来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也是能要命的!
这个疯子!
听到消息奔来的朱川也在此时冲进来,发出尖叫。
“都督——”
“杀了他们——”
刀剑声乱响,还是霍莲喝令住手,再示意朱川带着兵卫不要近前。
他用被割伤的手托着匕首递向梁思婉。
“我知道你不想活,活着对你来说太难太痛苦了。”
“以前我拦着你,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义父。”
“现在我对义父的承诺已经做到了,足够了,可以放下了。”
他说罢果然将匕首塞到梁思婉手里。
“我答应义父的都做到了,以后,我不管你了。”
梁思婉看着匕首,似乎呆住了。
梁六子更是瞪眼:“你,你说的什么话!”
还真让人去死啊!
霍莲看着梁思婉,握住匕首的梁思婉疯癫的眼神凝聚,再次狠狠看向他,似乎要再刺来一刀。
霍莲的手按住了梁思婉的胳膊。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了,但,你要杀我却不行。”
“我先前是不得不活着,现在我必须活着。”
他还要等一人。
如果等不到她,那就陪着虚无的她。
这世间必须有人还记得她。
梁思婉发出一声尖叫,刚要动作,人猛地一栽,被梁大子打晕了过去。
梁六子心惊胆战的接过滑落的匕首,瞪了霍莲一眼:“你这狗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
梁大子看霍莲涌血的胸口,皱眉说:“快把治伤吧。”轻叹一口气,“婉婉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活着。”
霍莲默然一刻,何止是梁思婉不知道怎么活,他原本也不知道。
梁大子将梁思婉抱起来:“这些年都不容易,以后,我们来教她怎么活,你不用担心了。”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走了!”
伴着他的喊声,其他的梁氏兄弟也纷纷跟上。
“都督——”朱川扑过来,扶住霍莲,“快来人——”
……
……
隋大夫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将伤布一层层裹住胸口。
“都督厉害。”他一边夸赞,“这么锋利的匕首,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换做其他人必死无疑——”
朱川跪在地上给霍莲包扎手上的伤,听得心烦意乱,没好气骂:“少说两句吧,非要都督死了你才闭嘴吗?”
隋大夫嘿嘿两声。
“我是在安抚都督嘛。”他说,“都督这伤,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安静沉默的霍莲开口了,说:“调任我北海军的命令,明天就会公之于众,我明天就起程。”
朱川抬起头:“都督,你养十天半个月,陛下不会怪罪的,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按照规定,朝廷下了委任后,是要即刻启程,否则会被问罪。
当然,肯定没人敢问霍莲的罪。
霍莲摇摇头:“我想走。”他说着站起来,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断剑。
朱川哎哎两声“手,手,有伤。”
那群铸剑师虽然没能把剑修好,但给做了一个新剑鞘,能装下两段剑。
霍莲用没受伤的手抓起剑,悬挂在腰里。
朱川正要再劝说,有兵卫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都督。”他说,“玲珑坊给送来的信,说是许城——”
兵卫的话没说完,霍莲就站起身来。
“都督坐着别动。”朱川大喊,“我来拿给你。”
他说着扑过去接过信递给霍莲。
霍莲握着信,先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打开。
朱川站在一旁踮脚看,见薄信上只简单一行字。
请来许城一见。
落款是七星两字。
朱川的脸都黑了,糟了——
果然他才看完这句话,霍莲已经将信一团,人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都督——”朱川喊道,“你的伤——”
但这话根本没用,霍莲已经奔出了厅内,向外而去。
……
……
霍莲来到了许城的时候,新年也到来了,远望村庄,爆竹声声。
湖边的木屋也挂着新年的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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