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同时,又让各宫早晚熏艾,亦是不得踏入乾礼宫半步。
交代完这一切,她又让仲夏寻了一方雪帕来,覆上脸,往乾礼宫而去。
与此同时,乾礼宫里,燕申烧得糊涂,背上的疹子又奇痒无比,只眯着眼,忍不住扭动着身子磨蹭着,却被侍奉的宫女止住了,“皇上,不可,要是蹭破了疹子,可是要落下疤印的。”
他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磋出了心火,一甩手,把搁在床边的茗碗扫了下去,咣啷一声脆响,茗碗支离破碎,淡棕色的茶水洒了满地,“给朕滚出去!”
“皇帝!”
一道威严的声音透过帘幔传了过来,令他不自觉呆愣着,不敢妄动。
仲夏把帘子挑开一角,嘉月就缓步走了进来,寝殿里熏着药饼,一股浓烈的青草药味一下子窜进了鼻息里。
宫女连忙给她请安,她垂眸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温声道:“拾掇完就出去吧。”
宫女道了一声是,蹲在地上拣着碎片。
嘉月又走近了几步。
燕申不知怎的,一见到她就有些害怕,见她越走越近,瞪着大眼缩了缩道:“儿臣给母后请安,请恕儿臣不能下地……”
嘉月挨着床沿坐了下来,依旧温和道:“我知道皇帝难受,不过要太医既然说了,只是水花之症,那还请忍耐几日,你也不想落下疤痕不是?”
燕申见她和其他人一样,脸上包着一方帕子,只露出一双柳叶似的眉,和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如和风细雨,浸润人心。
燕申的心弦松弛了些,试探问:“母后不怪罪朕吗?”
嘉月道:“谁都有脾气的时候,作为一个君王,更要懂得抑制自己的脾气,你年纪尚幼且又是病中,我倒是可以原谅你一次,只是,切记,下次不能再犯了。”
“多谢母后。”燕申没想到她竟如此大度,不禁暗暗对她改了观。
嘉月略坐一会,又关怀了几句,这才回了顺宁宫。
甫一进殿,忍冬和春桃早已用药包熬了药汤,兑进泡澡水里,她踏入净室,褪去衣物,便迈入浴桶之中坐了下来。
她闭眼靠在桶缘小憩,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传懿旨,休朝三日。”
然而皇帝的病三日内好不了,到了第四日,她便把朝会改到了顺宁宫里,因摄政王、皇帝皆不在,她便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都延缓处置了,只有几件要紧事亟需处置的,倒也有惊无险地依着律例处置了。
如此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几日,却不想,这日的早朝,十几个官员联名上疏,质疑先皇驾崩,与摄政王有莫大的干系,甚至质疑遗旨的真伪,恳请皇上废了摄政王。
嘉月的目光扫着这些官员,这些人无一不是首辅的拥趸,便知道,郦延良趁着魏邵不在京,想要把他拉下马了,解决了魏邵,转眼对付起她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眉心一拧,直接否定了他们的质疑:“先皇在世时,曾让朕代笔写下这封遗诏,当时朕与摄政王都在场,诸位怀疑遗诏有伪,莫非是在质疑朕伪造圣旨?”
她红唇微启,声音像刀片一般刮过,“柴维,把诏书拿来,让诸位卿家好生瞧瞧,究竟是不是朕伪造诏书!”
“圣淑息怒!”一干人等纷纷下跪请罪。
嘉月神色从容道:“既然心存疑虑,索性弄个明白,否则,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的。”
不多时,柴维取来一只梨花木的长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正是卷得整整齐齐的圣旨,明黄的蚕丝锦为底,又有细密的祥云暗花,这些时常和圣旨打交道的内阁以及翰林学士一眼就认出了这纸张假不了。
柴维举着匣子道,“请各位大人鉴阅吧。”
几个文臣面面相觑,最终一人慢悠悠地把手伸向匣子里,拿出圣旨缓缓展开来,只见上头的字体方方正正,遒劲郁勃,饶有筋骨。非十几年的功夫,断然练不出这么苍劲有力的字来。
几个人交头看着,又不禁暗暗瞥向帘幔之后影影绰绰的曼妙身姿,心头不禁有些震撼。
半晌过后,嘉月微凉的声线传了过来,“诸位卿家可鉴别清楚了?”
从纸张,无修改痕迹的文字,以及右下角毫无残缺的碧玺,每一件都在印证圣旨无伪,官员们只好小心把圣旨卷了起来,重新放入那只长匣子里,这才道,“回圣淑,圣旨无误。”
嘉月这才让柴维把圣旨收好。
可那些有备而来的臣子,虽然刚被否定了一道,却仍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摄政王和先皇驾崩,八?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嘉月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道,“诸位若是拿得出证据,尽管亮出来,否则,诽谤摄政王,又该当何罪?”
那些臣子也意想不到,明明朝堂之上,他们俩一直针锋相对,可为何到了这个当口,太后竟然要维护起摄政王来?这又不由得感慨,这个太后精明强干,要离间他们,可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他们还确实掌握了一些证据,于是再次拱手道:“先皇驾崩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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