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替姑娘更衣之时,一时心急,却是忘记将香囊重新佩戴在姑娘身上了。奴婢知晓,此物必然对姑娘十分重要,这些日子,不管换什么衣裳,都从不离身。奴婢……奴婢实在糊涂,求姑娘责罚!”
她匍匐在地,似乎极为不安。
班馥看了她一会儿,神色平静地接过香囊,扶她起来:“傻丫头,我也没怪你。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旧物,我自是珍爱一些,既然没丢,也就没什么打紧的了。”
浮香感激一笑,又要跪下:“多谢姑娘。”
班馥拉住她,笑了笑:“我累了,叫人先备水沐浴罢。”
浮香连忙应下:“是是,奴婢这就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
班馥解开披风,坐到床边,这才解开香囊,里头放了些木制香珠,看上去并无什么稀奇之处。
她将木制香珠倒出,从里头扒拉出其中一颗有细微划痕的珠子,掰开,露出剩余半颗解药。
班馥捏着它看了半晌,这才慢慢放入口中,吞下。
许是身边有元君白的披风在,冷香气息犹存,这次身体里的蛊虫一直在安然沉睡,过程中,她未感受到任何的痛楚。
她倒在床头,望着不远处的烛火发呆。
还能活多久呢?吃了这半颗解药,也只剩下上次诓骗来的最后一颗解药了。
下次若再没有可靠的离国太子的秘密情报提供回去,她的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太子殿下说她是蝼蚁,其实还是错了,蝼蚁尚且能偷生几日。
她也许只能算得上是微不足道的蜉蝣罢了。
朝生而暮死。
马场一事,很快就在满城传扬得沸沸扬扬。
皇帝震怒,不但斥责德妃教女无方,还惩罚昭仁到太祖庙静思己过,罚抄女经五百遍。就连成王与太子也免不了受了一顿训斥。
下了朝,成王在太子并肩走出,唉声叹气:“真是无妄之灾啊……”
元君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所幸未闹出人命,否则也无法这样简单收场。”
成王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压低声音道:“对了,母妃嘱咐我多谢二哥提点。若非在父皇知晓之前,先对昭仁略施惩戒,再负荆请罪,此番怕是责罚更重,连母妃都会受到牵连。”
“你我兄弟,昭仁也是我亲妹,何言这些?”元君白道,“楚越下手可重?昭仁如何了?”
他命楚越送昭仁回去,出了计策后,得德妃首肯,楚越亲自出手,手持戒尺用了巧劲,打了昭仁手板心十多下。
手板心当即红肿,外表看着却像是打了百余下。皇帝见了,心下怜爱,自然不会重罚。
“没事儿,她皮糙肉厚的,楚越比我还疼她,哪里会真的下重手。”成王无所谓地摆手,“听说晚上厚涂了一层药,第二天手就没什么大碍了。”
此刻已绕至御花园。
元君白点了点头,说如此便好。
正说着,两人停了脚步,迎面对上皮笑肉不笑的邺王。
“二哥、四弟,今日天气甚好,我正要去给母后请安,可要同去?”
成王抬头望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抄手站着:“我看不是天气好,是三哥心情好。”
邺王意味深长地说:“四弟说笑了,我心情日日都好。”
他看了一眼神色无波的元君白,脸上的笑意加深:“看来两位今日是无暇前去了,那二哥,臣弟先行一步了。”
说罢拱手,昂首阔步而去,犹如翻身打了胜仗的公鸡。
成王气得恨不得将他的背影瞪出个窟窿来:“小人得志!”
元君白淡淡一笑:“无碍。棋不过刚开始下而已。”
这话玄而又玄,成王没听懂,问他是否有计划了?
元君白却不再说,只转了话题,问他要不要去东宫喝茶。
阖宫上下皆知,静端皇后甍逝于雨夜,每至下雨之日,太子心情都不会好。他又哪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成王早已忘记之前问的话题了,只知连声告辞,称下次再去。
元君白颔首,微笑目送他离去。
及夜,邺王府原本高奏的丝乐之声突然戛然而止。
茶盏摔落在地,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尖锐之声。
邺王暴怒的声音响彻大殿:“你再说一次,本王相中的爱马何在?!”
马场主事跪伏在地,全身似筛糠般发着抖:“王、王爷息怒,下头人办事不力,不知那匹神驹是专门留给王爷的,那日成王来选马之时,误带他去了神驹所在的马厩,这才闹出了此等乌龙。”
邺王狠狠踢了他一脚:“滚!本王不听这些!此事你看着办,此马是我预备敬献给皇后娘娘的,你们马场若是不想开下去,只管撒手不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