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便又放回去,问他:“那你想要哪个?”
“就棕色的吧,”他听出她语气里的偏好,顺着说,“棕色适合我。”
林循闻言看了他一眼。
棕色适不适合不一定。
小熊,好像挺适合的。
俩人挑完拖鞋,又很顺理成章地去买了情侣牙刷、牙杯、马克杯、围巾……
林老板借机挑了一对情侣毛线帽,底下是寻常的款式,灰色针织松紧冬帽,但顶上趴着圆滚滚的泰迪熊。
等结完账从超市出来,她借口外头冷,淡定地给沈郁戴上帽子,又牵了他的一只手,把几个购物袋塞到他另一只手上,不给他触摸发现玄机的机会。
他果然没察觉,神色如常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等摁开101的门,姜老太往玄关看了眼,蓦地瞪大眼睛。
老太太慢悠悠掏出眼镜戴上,又仔仔细细看了眼冷着脸的外孙,以及他脑袋上趴着的那只泰迪熊,乐得前俯后仰,好半天说不出话。
沈少爷狐疑地掀了掀眼皮:“……笑什么?”
“没事,”老太太偷偷给林循竖了一个大拇指,“就是觉得你今天挺像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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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午饭,林循本想去一趟孙律师的事务所,还没出门呢,就先一步接到了孙律师的电话。
“我正想去事务所呢,没想到您就给我打了电话,好巧。”
电话那头,孙律听她的声音挺有中气,舒怀笑道:“看来是恢复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前几天听你说,你最近在看心理医生,怎么样,好点没?”
“嗯,吃着药、一周做三次心理辅导,情况还算比较稳定。”
林循没细说。
其实这种心理上的疾病不像头疼脑热,不是挂两天盐水、吃两天药就能好的。
她昨天半夜又惊恐发作了。
幸好沈少爷在边上,及时给她拿了药。
上次林循从医院开回来的药瓶上,都被他贴了细致的盲文标签,什么情况吃哪种药,一次吃几粒都标得清清楚楚,这样在她情况不好的时候,不用她自己找,他也能帮忙拿药。
“那就好,”孙律松了口气,叮嘱她,“总之心理上的病有时候比生理上的更难对付。我有很多客户,在经历了一些刑事犯罪后,都患上了创伤后应激反应。其中有一位,好不容易在一次爆炸案中活了下来,却因为心理问题,最后自杀了。”
他说得唏嘘,也有劝诫林循的意思。
毕竟她当时躺在病床上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孙律看了都心惊不已。
“好,我会注意的。”
孙律师“嗯”了声,这才切入主题。
他的语气严肃了一些:“前几天你跟我说的事,一开始我觉得是你想多了。但这两天我仔细复盘了一下证据链,发现兴许真的有这个可能。”
林循听罢眉心蓦地一跳。
上次做完那个噩梦之后,她自己都觉得太扯了,第二天醒来之后便没当回事。
可在医院遇到王素梅之后,她又接连做了几次噩梦,才去找了孙律师,跟他坦白了自己的猜测和隐忧。
起初孙律师自然是不相信的,当年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孙律师在经过细密的侦查后,发现了一些警方没有收集到的侧面线索。
几次会面之后,赵一舟在孙律的心理压迫下,顶不住压力交代了。
他交代的作案动机、作案过程、抛尸流程都是十分充分的。
何况,考虑到赵帆十六年前才十四岁,孙律师并不认为他具备作案抛尸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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