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部剧有信心,相信它能够凭借自身的高品质出圈。
“一只夜莺”值得。
这也应该是林老板真正想要的。
原本这样的打算没什么毛病,他亦想好了等尘埃落定后,两个人感情更稳定些,再徐徐图之、一层层地剥掉马甲。
总之不能让人跑了。
但变故就在于,他们领证了,再瞒下去该出事儿了。
一切突然迫在眉睫。
沈郁缓缓吐出一口气,摸索着拉开一旁茶几的底层,拿出那两份还没捂热的结婚证。
他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头疼地叹了一声。
到时候,她不会认为,他是在骗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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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山城西边郊区,龙湖南岸伫立着一座庞大的监狱群。
厚而高的灰白围墙将整个建筑群重重围住。
探视时间刚过,赵桅低着头从斑驳的铁门出走出来,寻到路边停车场里自个儿的车,拉开驾驶位的车门。
他没有立马开车,反而摇下车窗,隔着灰蒙蒙的路灯,回望着群山下巍峨的监狱群。
三层楼高的监舍楼像个巨大的厂房,里面分隔出一间间几平米大小的格子间。
其中有一间,关着他父亲。
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从来没来探视过他。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赵桅收回视线,忍不住拉开储物夹,摸出包烟,点了一根抽起来。
烟雾袅绕,他却越抽越烦,整个人像是被指尖的那点猩红燃着了一般。
许久后,烟蒂渐渐熄了,就在他要去摸下一根时,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记录,是王素梅。
赵桅面无表情地接起来,还没出声呢,对面先传来嘶哑又尖锐的骂声。
“赵桅,你上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报警了?今天警察来家里调查了。”
王素梅有点歇斯底里,恼羞成怒般讲了几句很难听的脏话,“我都跟你说了,我那是犯病了胡言乱语,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畜生——”
赵桅直接打断她:“我在龙湖监狱,我刚刚去见赵一舟了。”
他懒得跟她废话,省去了所有的过程,只冷冷说道,“他全招了,也说了会出庭作证。”
王素梅的所有咆哮和尖叫都在这瞬间戛然而止。
像根崩断掉的皮筋。
半分钟后,她急促地呼吸着,伴随着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不可能,老赵不可能招认……他都快出狱了,你在骗我。是不是还想来套我的话?杀人的就是赵一舟,就是他,你想做什么?你想害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吗?你个不孝的东西。”
赵桅停了片刻,只说了句:“你还知道,我也是你儿子啊。”
他淡淡说了这句,便挂断了电话,没再停留,抬头看了眼象征着团圆的圆月,趁着夜色往城市里开。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王素梅很偏心。
赵帆是她眼中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而他呢,只是一个意外。
——因为王素梅流产太多次,再做一次人流会有危险,所以不得不生下来的,意外。
赵桅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被赵帆骗着吃了一条毛毛虫,那令人作呕的触感,他到现在都记得。
然后王素梅知道后,却只说赵帆是在恶作剧。
又是恶作剧。
这样轻飘飘的三个字。
所以赵桅几乎不再告状。
他知道,告状没用的。
在赵桅的记忆里,八岁之前,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里,唯一在意他的,只有赵一舟。
他会在开完会后,抓一把会议桌上的巧克力带回家偷偷带给他,因为家里的所有零食都是王素梅专门挑的、赵帆喜欢的口味。
也会在王素梅让他穿哥哥的旧t恤上学时,带他去买他喜欢的、胸前印了奥特曼的新衣服。
后来他被寄养到舅舅家。
赵一舟时常去学校探望他,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很多故事书、五花八门的文具。
他让他好好学习,要他将来有出息。
也给他讲一些浅显的做人的道理。
赵桅还记得,初二那年,他和班里一个男生闹了矛盾,打了架、挂了彩。
班主任说要联系家长的时候,他不敢让舅舅舅妈失望,生怕给他们添麻烦,便将电话打给了赵一舟。
他怒气冲冲地赶过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压着他的头让他给对方道歉。
逼着他发誓,以后不再做违反校规的事。
所以赵桅一直不能理解,这样的父亲,会杀人。
他原谅不了他,从来没来看过他,就当作自己没有这个父亲。
除了今天。
车子拐过一个弯,轮子压过山道上凹凸不平的坑洼,溅起半人高的积水。
赵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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