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声有色同宋令枝演了一遍。
青缎引枕依靠在身后,宋令枝身子懒洋洋,乏得厉害。
白芷说完片刻,她方懒懒抬起沉重眼皮:“日后遇上她,不必同他理论便是,气坏身子不值得。”
白芷抿唇不甘心:“奴婢只是为姑娘不值。”
她想不通,明明宋令枝都逃到弗洛安了,怎么还能被沈砚找到。
以前沈砚是三殿下,他们尚且手无缚鸡之力,如今他是一国之君,他们更是无能为力。对上沈砚,他们和以卵击石无异。
白芷忧心不已,垂目凝望宋令枝,心中思绪万千。
自搬来别院后,宋令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恍惚间好似又回到离京前的那些时日。
只那时宋令枝身子疲乏无力,是魏子渊托红玉在糕点下的药,如今却是实打实的身子虚弱。
白芷眼圈发红,知晓心病难医,只能强颜欢笑,拣些好话哄宋令枝欢心。
“姑娘,案上的矿石是新送来的,姑娘可要瞧瞧?奴婢虽不懂,瞧着那矿石,却颗颗都是好的。”
许是听见宋令枝要往秦安岛寻矿石,沈砚命人从岛上搜罗奇珍异宝,如流水似的送入宋令枝房中。
去秦安岛不过是为了做生意罢了,沈砚会错自己的意,以为宋令枝是喜欢矿石。
她轻轻叹口气:“罢了,没什么好瞧的。”
看久了,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她如今是再也回不了多宝阁的。
宋令枝一手揉着眉心,不知是不是躺久了,又或是她如今瘦弱些许,榻上铺了狼皮褥子,宋令枝睡着总觉得硌得慌。
宋令枝撑榻坐起,眼眸睁开:“白芷,你……”
声音戛然而止。
湘妃竹帘前立着一抹修长身影,沈砚长身玉立,手边是他命奴仆从秦安岛搜来的矿石。
他淡声:“……不喜欢?”
指骨在案几上轻轻敲着,腕间的沉香木珠顺着沈砚的动作往下滑落,在案上留下浅浅的一道影子。
沈砚泰然自若,墨色眼眸深沉漆黑:“不喜欢矿石,还是不喜欢朕送的?”
白芷不知何时离开屋子,偌大的寝屋只剩下宋令枝和沈砚二人。
沈砚步步朝宋令枝逼近,黑影笼罩,那只指骨分明的手指轻挑起宋令枝的下颌。
稍一用力,顷刻,指腹在宋令枝下巴留下清晰指痕。
手心上的一张脸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宋令枝一双杏眸宛若秋水盈盈。
见到沈砚,她眼中一如既往的惶恐不安:“……陛、陛下。”
没能来得及起身请安,沈砚忽而加重指尖力道,宋令枝猝不及防,又一次跌坐回榻上。
仰着的一张小脸仓皇紧张,不知哪里又惹得沈砚不
快。
沈砚眸光低垂,细细端详掌上的宋令枝。
往日他想要宋令枝眼中只能看见自己,如今却觉得远远不够。
他是见过宋令枝真心实意展露笑颜的,在多宝阁,在那三公主前,在格林伊前,在……魏子渊前。
沈砚捏着宋令枝唇角,声音冷若冰霜:“宋令枝,那姓魏的就有那么好?”
值得她这般念念不忘。
宋令枝惶恐摇头,连声否定:“没、没有。”
沈砚垂首,捏着宋令枝后颈往前,好整以暇打量着人,又将宋令枝推至铜镜前:“那你笑一个,就同你对着姓魏的那样。”
宋令枝后脊发凉,只当沈砚是又寻着什么由头折磨自己。
“我、我……”
心中的不安强压下去,宋令枝单手捏拳,竭尽全力往上挽起唇角。
镜中二人衣角交叠在一处,鼻尖淡淡的檀香味蔓延,独属于沈砚的气息无孔不入。
宋令枝定定心神,唇角向上提动。
没提动,再来。
再来。
再来。
终于,铜镜中的人唇角上扬,宋令枝瑟缩着脖颈,忐忑不安望向沈砚:“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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