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走去。
如今后宫只有宋令枝一人,遥遥望去,举目无人,似万物无声。
白芷提着羊角宫灯,走在前方为宋令枝照亮脚下。
“娘娘慢些走,仔细脚下。”
她笑着挽起唇角,“再往前就是乾清宫,陛下此刻怕也忙完,娘娘可要过去?”
夜色朦胧,如痴如醉。
宋令枝一路走,只顾着脚下,倒不曾留意前方是何处。
闻得白芷的声音,她笑着弯眼:“偏你促狭,他忙完与否和我有什么干系。”
转过花障,视野逐渐明朗,殿宇雄伟精致,金窗银槛。
明月高悬在檐角,余晖洒落在青石台矶上。
一众宫人手持戳灯,垂手侍立在门首。
瞧见宋令枝,宫人眉眼掠过几分慌乱不安,急急福身:“奴婢、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宋令枝并非第一回 来乾清宫,往日过来,侍立在门口的宫人虽也恭敬,却不似今日这般仓皇失措。
宋令枝转眸轻瞥,面不改色越过人。
宫人双足跪地,伏地叩首:“娘娘恕罪,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白芷冷声呵斥:“大胆,娘娘怎能同那些人相提并论?”
沈砚曾明言,宋令枝进出乾清宫,无需宫人通传,亦不可拦下。
宫人战战兢兢抬眼:“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宋令枝声音淡淡:“殿中还有何人?”
宫人低着头:“还有、还有岳统领。”
她着急慌乱扬起脑袋,同自己撇清关系,“娘娘,这话也是岳统领交待的,奴婢绝无冒犯娘娘之意。”
话落,她又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白芷垂手侍立在宋令枝身侧,怕宋令枝胡思乱想,白芷轻声:“娘娘,只怕陛下是有要紧事同岳统领谈,我们还是回去罢。”
月光皎皎,耳边隐约有鼓楼的钟声落下。
宋令枝颔首:“也好。”
她转首,余光瞥见角落处跪着的一人,那人身影娇小,又一直伏地,是以宋令枝并未留意。
宫人手上,还端着一个漆木茶盘。
宋令枝一双柳叶眉渐拢,素日沈砚吃药,都是在早上的。
她缓缓踱步至宫人身前:“……陛下早上可是忘了吃药?”
宫人双肩颤抖,声音颤巍巍:“是、是……”
她脑中空白一瞬,顺着宋令枝的声音往下说,“陛下早上忘记吃药,故而命茶房重新煎药。”
夜色寂寥,宋令枝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陛下早上的药是我亲眼看着他吃下的,他何曾忘记了?”
宫人大惊,又一次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失言说错话……”
宋令枝不曾回头望一眼,疾步提裙,匆忙往寝殿走去。
寝殿灯火通明,宛若白昼明亮。
门首垂手侍立的宫人瞧见宋令枝,齐齐唬了一跳。
宋令枝一记冷眼掠过,众人通传的声音哽在喉中,无声福身行礼。
十二扇缂丝屏风后,青花缠枝香炉燃着安神香,许是先前吃过药,殿中还有淡淡的药香残留。
寝殿空无一人,往里走,黄花梨十柱拔步榻上倚着一人,沈砚一身明黄圆领寝衣,他一手揉着眉心。
望见宋令枝,竟也不意外:“……来了?”
怕是白芷在宫门口呵斥宫人那会,沈砚就已经听到动静。
宋令枝眉宇蹙起浓浓的疑虑,若沈砚只是寻常的身子抱恙,大可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她皱眉:“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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