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置身事外,冰冰冷冷,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香烟滚过的喉咙有粗砺嘶痛的血腥气。
说不准那一刻的心理——
暴风雪停歇后覆盖一切的雪原,冰冷和嫉妒凶凶燃烧的暗火,靴子踩在冷硬雪地吱嘎吱嘎的刺耳声,洪水突然冲击溃散的高耸堤坝。
他应该料想会有这种情景——各自离场,背道而驰。
自己不至于如此。
她喜欢接吻甚于做爱。
她如泣如诉喊他的名字,让他亲亲她。
如果两样同时给予,她会来得很快,秾艳妖娆,情动迷人。
直到香烟烧灼至他的指尖。
那一瞬的刺痛。
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直直戳到最深处,让人心惊肉跳。
他终于知道了这种痛。
细微,尖锐,脆弱,隐形,漫长的延迟。
公寓楼下喁喁私语的情人已经分开。
钟意在男生的目送下进了家门。
年轻男孩吹着口哨,脚步欢快地跳着舞曲远去。
拐角处的男人身姿凝固,黑暗里的侧影锋利冷峻。
一双眼睛沉冷如冰。
他站了许久,站到这片街区完全寂静。
最后转身离开,大步流星,衣袂翻飞。
只是走到一半又颓然无力。
坐在冷冰冰的长椅上,深俯着自己的身体,狭目紧闭,伸手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钟意第二天去学校上课,听见系里同学在说有人打算捐赠系里一笔巨款,用以升级金工教室和设立奖学金。
据说就是昨天来参观的那位英俊的东方男人。
钟意怔愣了许久。
她想了很多很多,这一天都过得心不在焉。
晚上找到了李总助的名片,翻来覆去,还是鼓起勇气给李总助打了个电话。
李总助很快把电话转给了周聿白。
话筒里有长久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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