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戳了戳嬴小政的肚子:“小没良心的,舅父在前面受苦,他倒是在这里偷懒。”
雪放下手中刺绣:“政儿之前哭了好几日的灵,之后又要扶棺送先主入陵。他如此劳累,抓紧时间休息怎么了?再说你在前面赴宴,怎么就叫受苦了?”
朱襄坐在雪身边,环着雪,头放在雪的肩膀上道:“我知道政儿累,我就说说。不过赴宴真的就是受苦。”
他开始抱怨,菜难吃,酒难喝,和人勾心斗角也累。
朱襄抱怨:“秦国国丧,怎么还有酒?还不如喝白水。而且秦王宫的酒什么时候这么难喝了?我给的酿酒方子白给了?”
雪无奈道:“你没听荀子讲解宴请吗?那不是酒,是一种放了特殊草药的代替酒的饮品。”
朱襄道:“我还真没听,谁会听宴席上会上什么酒水菜肴?”
雪更无奈了。你是礼官,你还不听?雪辅佐秦王后华阳夫人准备宴席,都把菜单记得七七八八。
朱襄随意和雪闲聊了些日常的事。聊着聊着,朱襄也犯困了。他钻进嬴小政的被窝里,与嬴小政一起呼呼大睡。
雪放下刺绣,拿起账簿,一边看账簿,一边给朱襄和嬴小政打扇子驱赶蚊子。
屋内熏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屋内除了朱襄和嬴小政略大的呼吸声,就是雪翻书的声音。明明有声音,也显得十分静谧。
待烟雾弥漫,蚊虫不会再出现,雪放下扇子,看着良人和孩子的睡眼微笑。
与良人和孩子分别那些时日,雪时常孤单得睡不着。不过后来她也习惯了。
一旦白日有许多事可做,晚上就不会太思念在远方的家人。这就是良人常常对她说的,“雪,你该找些自己想做的事,不要把精力都放在我和政儿身上,这样才能过得开心”吧?
不过虽然她找到了想做的事,还是与良人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最开心。
她将账簿放好,也卧在朱襄和嬴小政身侧,与两人一同偷得浮生半日闲。
朱襄以自己在宴请时睁着眼睛睡觉的强大天赋,让诸国使臣知道了他是一个遗世而独立,不能随意搭话的人。
连黄歇都有些为难,不知道要如何引起这位人间仙人的兴趣。若是朱襄没兴趣,他就不可能找到机会与朱襄结交。
他思来想去,找到了蔺贽帮忙。
蔺贽回到秦国后,没有立刻回咸阳。他为秦王柱办了些事后,才堪堪赶上葬礼的尾声。
之后,他也要同秦国百官一同送秦昭襄王下葬,暂时不离开咸阳了。
蔺贽回到咸阳后,黄歇立刻前来拜访,奉上重金,希望蔺贽能够帮他引荐。
此时朱襄正在蔺贽家中。
蔺贽开玩笑道:“你说这重金,我收还是不收?”
朱襄提醒:“你收受贿赂,小心被君上关牢里。”
蔺贽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只要分一半给君上,君上就不会罚我。”
子楚道:“见者有份,你不分我一半,我就以太子的身份上告你。”
蔺贽骂道:“屁,想都别想,别想从我手里抠出东西!你都当太子了,该你给我东西。你不贿赂我,我就去支持你的兄弟,你以为你当太子就稳了吗?”
子楚深呼吸:“朱襄,你听听蔺礼说的什么蠢话?这话传出去,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朱襄敷衍:“没事,祸害遗千年,我相信蔺礼一定能逢凶化吉。”
子楚道:“下次我不会和你一起来见蔺礼。我应该和蔡泽一起过来。”
蔺贽疑惑:“对了,蔡泽呢?他居然不出城一百里来迎接我这个挚友?难道他当了丞相之后,就骄傲了?”
朱襄道:“我和子楚都出宫了,你猜谁在宫里处理我们该做的文书?”
子楚干咳了一声:“我该做的事,回宫之后自会做。”
朱襄龇牙:“我好不容易推给蔡泽的事,回宫之后绝对不会做。”
子楚无语:“蔡泽多倒霉才会与你结识?”
朱襄道:“彼此彼此。”
蔺贽点头:“蔡泽多倒霉才会与你二人结识?”
子楚和朱襄异口同声道:“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蔺贽捋着自己刚修剪的美须:“我知道你们嫉妒我品行高洁,才华横溢。没关系,我心胸宽广,不和你们计较。”
蔺贽的老仆忍不住提醒:“主父,春申君还在外面等候。”
蔺贽露出恍然神色:“对哦,把他忘记了。话题转回来,你们说这个重金我收不收。”
朱襄道:“收,我拿五分之一。君上、夏同、蔡泽各拿五分之一。”
蔺贽露出肉疼的神色:“我就只得五分之一?朱襄你太狠了。谁说吕不韦是奸商?你才是真的奸商。”
子楚道:“若是吕不韦在这,恐怕这钱全部都会落入朱襄囊中。既然是拜见朱襄,朱襄不收点礼物怎么行?”
朱襄赞同:“对,你还得额外拿钱贿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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