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低笑,也不再逗她了,专心处理她这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吹完便将吹风筒撂一边,从玻璃罐里抽出先前丢进去的刮胡刀,对她说:“在门口看了一眼,坐在这儿又看了两眼。怎么?对我这刮胡刀很好奇?”
江瑟的确是好奇,接过他递来的刮胡刀,细细端详,称赞道:“很漂亮的刀身,薄且锋利,专门定制的?”
“嗯。”
“你一直都用刀片来刮胡子么?”
陆怀砚继续嗯一声:“除了刮胡子,这刀也用来去手上的茧皮。以前被祖父丢营里操练过一段时间,莫叔带的我,那段时间手里的茧子厚得不成样,莫叔便教我跟莫既沉用刀片去茧子。”
江瑟用指腹去碰刀尖,品味着刀锋带来的凛冽感。
“你以前问我除了斯诺克和调酒我还喜欢玩儿什么,我爱玩儿的东西不少,这种又薄又锋利的刀片就是其中之一。”
不仅是刀,飞镖和木仓她也爱玩儿,还有高空跳伞、赛车、极速滑雪,所有能让她兴奋又不至于上瘾的东西,她都喜欢。
每次去美国找岑明淑,她都要玩儿点刺激的。
于某种程度而言,这算是一个能让她发泄的途径,只要不把她的小命搭进去,岑明淑从来不会拘着她,由着她去疯玩。
陆怀砚见她不断拨弄着刀尖,眉心不由得一跳,低声提醒道:“小心把你手指玩出血来。”
江瑟轻轻一笑,黑漆的眼朝上一抬,看着他道:“陆怀砚,我给你表演一个好玩儿的。”
她目光往下一划,落他下颌上,“表演得好的话,一会我用这把刀帮你把剩下的胡茬刮掉。”
也没管他应还是不应,她说完便将刮胡刀从左手换到右手,阖起眼,手指轻轻一转,锋利的刀片跟长在她手上似的,在她指尖快速转动,像流动的软银,从食指一路流到尾指,又从尾指流回食指。
她的动作很快也很利落,几道冷光闪过,一个呼吸的功夫,那刀便又回到拇指与食指之间,捏得很稳,且毫发无伤。
那么漂亮的一只手,玩着这种能夺人命的东西时,不得不说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陆怀砚目光从她的手挪开,定定望着江瑟的脸。
她闭着目,黑长的眼睫弯成一扇漂亮的蝶翼。
陆怀砚在等着她睁眼的那一瞬,他想看她瞳孔。
江瑟挑开眼皮时,他紧紧盯着她眸子,果然,她在玩着他的刮胡刀时兴奋了。
“我玩儿得好吗?”她迎着他的目光,笑着问。
有那么一刻,陆怀砚想她身体里应当带了片磁场,那片磁场能将人骨子里的疯狂勾出来。
靠得越近,便勾得越厉害。
越是疯狂的人,便被她吸得越紧。
他轻轻折下腰,双手撑在她两侧,侧过半张脸,露出线条凛冽的右颌骨,说:“刮吧,不需要剃须膏,直接贴着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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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第一次给人刮胡茬,还是直接贴着肉来,但江瑟的动作没见半点犹疑,每一刀刮下来都带走一些短而硬的胡茬。
几刀过后,陆怀砚下颌那片残余的青茬全都消失了个干净。
江瑟放下刮胡刀,捞过一旁的毛巾擦走粘在皮肤上的胡茬,而后便朝后一仰,像欣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一般,目光流连在他线条流畅而又充满骨感的下颌。
她当真喜欢这种用刀的感觉。
尤其喜欢这种用过刀后,所有东西都恢复洁净的感觉。
陆怀砚目光从眼皮漏下,斜睨着她,抬手,用手背探她的额头。
确认她额温正常,男人薄凉的唇翕动了下,“烧——”
话刚出口,忽然“叮咚”一声,门铃十分不合时宜地截断了他的话。
陆怀砚声音就此打住。
他看了江瑟一眼,直起身,目光朝门外轻点,说:“是送餐服务,饿了没?饿了就准备用餐。”
江瑟点了点头,将刮胡刀轻轻掷回玻璃罐:“我先去换衣服。”
依旧是昨晚吃面的小餐桌。
江瑟换好衣服出去时,陆怀砚已经将食物摆好。
她往餐桌扫了一眼,海参小米粥、梅子排骨、糖醋鱼、鱼香肉丝、茄汁虾球和一份百合山药。
十分家常的菜,却基本都是她爱吃的。
临近下午四点,两人均已饥肠辘辘。
江瑟比平常多喝了半碗粥。
一顿饭吃完,陆怀砚给她泡了杯红茶,问她:“一会是要回去还是在这再歇一晚?”
江瑟捧着杯子说:“回去,但在这之前需要你帮个忙。”
陆怀砚:“什么忙?”
“一份由你来签署的协议,协议内容是旧区改造后的锦绣巷三十八号。”
陆怀砚挑眉,望着江瑟的目光里带了点深意:“你看过规划文件,改造后的莲安旧区不会再有锦绣巷。”
“我知道。”
“那你应当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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