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捷径来使。
墙头翻得久了,总归隐患,多了此处一道门后,再出门行事,便较从前方便了许多。
从侧门而出,穿过永安巷口,再横跨两条窄巷,阿拂四下环顾一番,确认无人后,便拐到了晴雨巷里,闪身进了巷子尽头的酒肆内。
酒肆只有小小一间,大约是有些年头了,外头悬着的酒幌子都褪了色。内里只有一道柜台,三两张木桌,光线昏暗,半个客人也无,只有柜台上点了盏小小的灯烛。
阿拂进去时掀起门帘,带了阵风进去,烛火被吹得晃了几晃,影影绰绰的,映出倚在柜台里打盹儿的人影来。
“喂,别睡了!”阿拂将手里头的包裹砸在柜台上,不客气地抬手作势去敲那人的额头,“都什么时辰了,仔细把你这张脸睡扁了,来日里老婆都讨不着。”
柜台里的人懒洋洋地睁开眼,不见他怎样动作,轻轻巧巧就避过了阿拂的手,“来时倚翠阁里头的盈盈姑娘才同我说过非君不嫁。”
“与其担心我,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个儿。这般凶巴巴的,仔细被公子打发回京城嫁人去。”
“呸!”阿拂啐他,“那也比你这到处留桃花的贼狐狸强。”
“公子带你来儋州,难不成就叫你来躲清闲睡觉的?”
那人打了个哈欠,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来,眼尾上挑,“我若真清闲,此刻也不至于被你生生吵醒一场好觉。”
“一日日实在无聊得紧,再不多睡一会儿,拿什么来打发辰光?”
阿拂冷哼一声,“嫌无聊?那不如你替我进园子里头,当公子的丫鬟去?”
“我倒想,”那人笑道,“可惜底下多生了样物事,委实替不得。”
“那又如何?”阿拂斜了他一眼,“公子都能忍辱负重,扮出个无中生有的谢姑娘来,怎么,你倒比公子还要金贵了?”
“我同公子可比不得,”那人耸肩道,“公子生了那么一副模样,扮成什么都我见犹怜的。”
“真换了我,只怕一日就该在人前穿帮了。”
“到时叫人撵出来事小,若坏了公子的大事,凭你我有几条命,都不够往里头填的。”
阿拂撇了撇嘴,“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同公子比不了。”
“那是自然,”那人软骨头一般,懒懒地支在柜台上,笑得一副狐狸样,“阿拂姐姐便是再借我八百个胆子,也同公子比不得的。”
“说吧,今日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难不成是公子使唤够了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你还知道,”阿拂没什么好气道,“若非公子吩咐,我才懒得来寻你。”
“我且问你,儋州林家,你可知道吗?”
“林家,”那人眯了眯眼,懒懒道,“知道,不就是城里头也做绸缎生意的那家吗?”
“早年他家曾同周家相争,不知因何缘由险险落败,错失了皇商资格。”
“听说为着这事,林家家主一直同周家别着苗头,两者争斗愈演愈烈,儋州商贾皆被波及。如今城中之数,六成簇去周家,其余四成都聚在林家这处。”
他说着,挑了挑眉又道,“说来,这次周家老儿想不开,昏了头地去抱靖王府的大腿,其中未尝没有想同林家相抗的意思。”
“林家虽失了皇商资格,却并无倾颓之势。绸缎生意如日中天,那位新任的家主又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眼瞧着愈来愈盛,前景极好。”
“周牍老了,眼界胆识都有限,瞧见这情形,哪有不害怕的?”
“本就悬着心,再经人撺掇两句,禁不住就上了贼船,也是寻常。”
“只是可惜了周家早年攒下的基业,倒被这不肖子孙毁了干净。”
阿拂听罢,微微惊奇道,“我还当你来儋州之后,一直窝在这酒肆里偷懒。”
“没成想倒还做了些有用的事。”
“也不枉公子带你出来一回。”
“这般看轻人的脾气可不好,”那人没个正形地笑,“你我都是在公子手底下做事的,只不过一个出力,一个出脑子而已。”
“只怕我还比你要累得多呢。”
“得了,夸你两句你自己接得倒快,”阿拂没好气地把带来的包袱推去他眼前,“喏,前几日新做的马蹄糕,公子都没吃到多少呢,先便宜了你。”
“多谢阿拂姐姐。”那人笑眯眯地应了,不客气地从里头拈了一块,塞进口中,慢悠悠吃完,才又问道,“公子打听林家做什么?”
“莫不是想开了,打算直接砍了周家这条摇钱树,断了靖王的后路?”
他说着,自己倒兴致勃勃来,“叫我说早就该如此。公子连儋州这一趟都不必来了,只把活儿交来你我手上就足够了。”
“不出三月,咱们就能收工回京城了。”
阿拂白了他一眼,“你当公子同你这般没脑子?只会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公子要的是靖王谋反的铁证,抓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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