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沿坐下,朝谢执笑道,
“你同猫顽得倒好。”
“怎么我一进来,就改皱了眉?”
他说着,使坏一般,拿手去够谢执怀里的猫爪子。
“我这般不招阿执待见?”
谢执如今搂猫已搂得万分熟练,听见它叫,拿手捏住猫爪子,轻飘飘地在周潋膝上拍了一记。
“少爷哪日肯空着手来,谢执必大礼相迎。”
“比待它更加上十倍去。”
“你又知道了?”
周潋无可奈何地笑,将盛着药的瓷盏搁去一旁,“怎么瞧出来的?”
谢执蹙了蹙眉,“一股子苦味儿。”
“谁闻不出来?”
“再有几日,连我都该腌透了。”
周潋拿手揽在他肩头,另一只手不经意地在猫身上拨了两拨,试图将后者从谢执膝上拨下去。
“那今日我便同大夫提一提,”
“叫他们想想法子,将药变得甜些。”
橘黄色的毛团稳居膝上,不动如山,甚至还万分睥睨地斜了他一眼。
周潋颇为遗憾地收回手,转而捏了捏它毛绒绒的圆脸泄愤。
“用不着。”
谢执抱着猫在怀里揉了揉。
“日日都如此,药再喝上几日,连我都该被腌透了。”
“当真?”
周潋说着,冷不防地凑去他颈侧,拿鼻尖很轻地蹭一蹭,低低笑了一声。
“我验过了。”
“阿执仍如从前一般好闻。”
“半分都未变。”
于是被谢执抵着额头从身上赶了下来。
“少爷倒与从前不同。”
“伪君子倒成了如今的无赖鬼。”
“这不好么?”周潋捉着他的手指,牵在掌心里笑道,“想来阿执从前知我还不够深。”
“往后多见一见,总会习惯的。”
掌心先前的伤口已然愈合,新长出的嫩肉经不得碰,微微泛着痒。
谢执不自觉地缩了缩指尖,要躲,又被人扣住了,偏偏逃不了。
周潋最乐意瞧他这副模样,耳尖泛着粉,不知所措,好似叫人握在掌中,尽在翻覆之间。
“从前就想问你,”
“这里,”
他伸出手,捏住那一小片白腻的耳垂,指腹蹭过上头细小的洞眼,很轻地捻了捻。
“是从前就有的?”
“什么时候穿下的?”
指间皮肉细腻柔软,揉一揉,就泛起了红。
自被他发觉身份后,谢执再未带过耳坠,这处便一直空着。
午夜梦中,他却总想起当年凌霄花架下,他耳下坠的那支白玉珠子,在颊边微微地晃。
“哪里记得清。”
谢执偏过头,要躲他的手,偏又躲不掉,叫他严严实实捉在指间。
“小时候体弱,三天两头生病,祖父担心我压不过,便索性吩咐家里,都叫拿我当女孩儿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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