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着,装得最后连自己都几乎忘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她从未拥有过常人一般激荡的情感,那个眨着大眼向人讨糖的左莙在看到父亲被扣入铁窗的一日便已死了。
尸骨寒凉,再无活起来的可能。
直到阿瞒跌入她的人生。
【啊————】
床头上的手机猛然唱起高傲的女声歌剧,左莙回过神来伸手够到它,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字看了一会才划开了接听键。
“接的够晚的啊,求人是这个态度吗?!”刚接起来,对面便是一通劈头盖脸。
“爷爷?”
“哦,小莙啊,我还以为这次又是那小子接呢。”左澄态度明显和煦下来,声音中带上些笑意。“身体好点了吗?”“好多了呃?你怎么知道的?”左莙歪头倚着窗帘,在起雾的窗上百无聊赖的画着简笔画——一个几乎看不出原形的小阿瞒。
“那小子告诉我的。对了,你给我告诉他一声,他要的东西我已经邮了,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
“你把名字告诉我吧,我怕忘了。”她警觉起来,没直接向左澄透露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我也记不住啊,又不是我专业范畴。化学阉割用的玩意名字都老长,我给你查查”
左莙双眼大睁,怔楞在当地。
左澄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可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耳中,她满脑子都是那四个字眼在转悠着,可怕的能逼疯他人。
化学阉割。
他想干什么?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我知道了爷爷,我去睡会,先挂了。”左莙咬牙尽量平静的扣了电话,站起身大步走到卧室门口用力拉开门。
倚着门框小声轻敲的阿瞒一个没防备直直摔了进来,他躺在地上仰望着忽然愿意面对自己的左莙快乐的拍打着尾鳍,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她。他也不起来了,直接就保持那个低矮的姿势搂住左莙的腿蹭着,喉咙深处传递着阵阵彰显心情的低笑。
“阿莙~~~”
软糯的声线,像拉丝的糖。
“你把我当什么了?”左莙用力将腿抽出来怒视着他。
“?女朋友啊。”阿瞒竟然歪着头认真回答了她的愤言,可随即便得到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有把我放在心上吗?!你他/妈就算要要阉了自己好歹跟我说一声吧!!!”
左莙气的咬牙,吼完之后正要甩上门,却猛地被阿瞒一把搂住制住双手,眨眼之间两人便一同进入卧室倒进床榻之间,身后的门也被阿瞒轻巧的甩尾关上,留给屋外一室沉寂。
“我不明白,阿莙。”
他舔舔嘴角被口中锐齿划出的鲜血,眸中迷恋深沉,带着纯粹的困惑。
“你因为孩子不高兴,那我就吃掉它;你因为我吃掉它不高兴,那我就切断伤害你的源头。”他的额抵着左莙将她压在被褥中,视线胶着,声调喑哑低沉。
“阿莙,我想让你快乐。这个世界上让你不快的东西,我都帮你抹掉。”
“我自身也不例外。”
“所以阿莙,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是不快乐?”
左莙咬着下唇,眼眶迅速的变红,下巴不可抑制的抖动着。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心中那个方才叫嚣沸腾到顶点的最后一丝道德金线断裂开来,变为一片死寂。
她还是输给阿瞒了。
“我没有,不快乐。”她终究恸哭出声,挣开双手的牵制狠狠搂紧他,将脸埋在那寒凉的肩头和大量顺滑的长发之间落着泪。
用苦涩的泪水哀悼着良心的死去,用喜悦的哭号迎接本性的彻底释放。
“阿瞒,我来好了。我去买节育环。”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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