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她性子要强,那时候没哭天抹泪的,不会被看轻了去。倒是金花从小被娇养着,是个爱哭鬼;穿越来之后,一下做戏装哭,一会儿被福临宠纵着,比阿拉坦琪琪格哭得多。宝音姑姑这么问,她又想哭,可是出宫一回,时时刻刻宝贵,她舍不得把光阴费在滚泪珠子上,就跟姑姑默坐着,心里的委屈慢慢竟也消减了,是亲人间才能带来的微妙安慰。
金花心里舒展些,又盯上宝音姑姑怀里的奶娃娃:“姑姑,能给我抱抱嚒?”上次见这么小的娃娃是三阿哥,佟妃生的宝贝疙瘩,她只敢看看手指头脚指头,小心翼翼,生怕摸坏了。眼前这个是自己的亲外甥,她大着胆子想抱抱。
宝音姑姑点点头,把奶娃娃小心放在她臂弯里,一边小声说:“手托住,胳膊别榻,好。”只眨眨眼的功夫,金花怀里就多了个软软的小婴孩儿,皱巴巴的小脸儿,闭着眼睛正在吧嗒嘴儿。
“姑姑,你看他是不是在笑?”金花眼睛还在奶娃娃脸上。
“可不是,肯定是做了个好梦。”宝音姑姑在一旁笑眯眯看着金花捧宝贝般搂着刚出生的小外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对小娃娃的喜爱,如今怀里抱着这个小人儿,宝音姑姑发现她连气息都弱了,呼吸变得极轻缓,生怕惊着怀里的小人儿。于是拍拍她的背,“不怕,他皮实,一会儿醒了哭你就知道,屋顶子都给他哭掀了。”
“福全哭声也大,三阿哥倒不爱哭。”金花抱着奶娃娃,笑着回想在宫里带孩子的情形,抬头甜笑着对宝音姑姑说。
一抬头看宝音姑姑也慈爱地看着她,于是又问:“姑姑,这次总这么对着我笑,想问问,姑姑笑什么呀?”
宝音姑姑伸手搭在金花肩上,轻轻摇着她:“我们阿拉坦琪琪格出落成个美丽的女人了,不光长了个儿,更润泽了。”
最近福临也总说她长个儿,听得她心里慌;至于胸围,旗装宽松,外面看不显,贴身的胸衣每月换新的,乌兰呼和伺候她沐浴时候每每赞叹,白馥馥的酥||胸。如今穿着胸衣走路也止不住颤,她恼,福临的眼睛往她身上一搭她就大气不敢出,动也不敢动。阿拉坦琪琪格这副身子也太会长了,细溜溜的胳膊和长腿,只这胸和臀,丰腴得假的一般。现在宝音姑姑也这么说,她怀里抱着奶娃娃不敢大动,只娇羞地一扭脸,“姑姑。”
宝音姑姑拍着她抱着小娃娃的手,说:“知道你从小喜欢娃娃,所以什么时候姑姑来伺候你?”宝音姑姑今儿一见她先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么哭哭笑笑,胸围又暴胀,抱着小外甥更是爱得什么似的母性大发,大婚也几个月了,莫不是已经有孕,那她就先不回草原,等伺候过阿拉坦琪琪格月子再走。
听宝音姑姑这么一问,金花禁不住黯然。她跟福临……不是亲甥舅,也是表亲。静妃跟福临的关系好论,静妃的父亲是福临的亲舅舅,他们是亲姨表亲;她跟福临,她母亲是福临姐姐的表姊妹,那她跟福临的亲戚应该怎么论?而且蒙古跟满洲的通婚更复杂,她想了几次也没捋清楚。
最后想通了,他们俩往上数五六七八辈总有个共同的先祖,两人必非三代以内的血亲,若真爱,照上辈子的《婚姻法》可以结婚。
但生娃娃仍旧冒险。万一有遗传缺陷,以眼下的医疗条件就是让娃娃受苦,又养不大,父母一起跟着伤心。做人已经有这么多难处,不必再难上加难。
那就是他俩再好也不会有小娃娃了。
“姑姑,佟妃生产,因着年纪小,险些送了命,还吃了好大的苦头,以后恐怕都没法生育。给我吓坏了。万岁又年轻,想过几年再论这事。”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姑姑,母亲有张避子汤的方子?您知道嚒?能不能给我配一剂吃?”是药三分毒,她也怕伤身子,可一层是以后不预备产育;二层是这事要瞒着福临,上次她颤颤巍巍试探他,他分明很渴望他们俩的小孩;三层是太后,还执着要博尔济吉特氏所出的嫡子。这药只能悄悄吃。
“眼看十七岁了,姑姑是妇科圣手,你这身板儿好生养。”宝音姑姑安慰地捏捏她的手。
“莫不是姑姑不疼我了?女子二十多岁身子发育才完全,就不能过几年舒心的好日子……非要来了月事就嫁人,嫁人后马上生产,然后被娃娃拴牢嚒?”金花知道对姑姑撒娇万试万灵,自己不想生育,说任性想过几年逍遥日子大概能叫宝音姑姑心软。
宝音姑姑看着眼前的阿拉坦琪琪格,粉扑扑的一张脸,横波流转的眼,虽然长了个儿,胸是胸,腰是腰,可在她面前说话仍孩子气。有了娃娃就被拴牢了?不错,这一句就概括了自己的一生了。想着心软下来,宠溺的语气说:“好,依你。只是这药吃着啰嗦,你可要记好了怎么吃。”药方倒不费事,只是需要信期结束吃二十一天,落一天就不管效,这么一算,一月四停先有三停的时间在吃苦药。
“那若是没有,是不是就不用吃了?”金花从小娇滴滴养大,哪吃过这样的苦。
“若是两次信期间都没有就可以不吃,若不,短一天也可能不起效。好在这药不伤身子,停了就能怀,万一有了,放心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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