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她都边上瞧着,虽然小喜子是咎由自取,但是看着小喜子落寞的身影,她居然心有戚戚。
她们这些人的荣辱全系于一人,她很害怕将来会落地无人问津的地步,特别是年老色衰之后。
突然间,她想到了宫里那些年老的宫娥,君恩如水向东流,独自垂泪到天明。
她与她们一样,都维持着这种溺水者的姿势,只差脖子上的脑袋没有落入水里。
小喜子失宠了,这在和王府属于爆炸性的新闻。
几乎没有人肯相信,是个人都知道,和王爷对小喜子恩宠有加,是离不开这位小公公的。
怎么突然间就发落他了呢?
直到第二日早晨,所有人都确认了,小喜子公公确实是失宠了,早上伺候王爷的乃是小桂子,即使大家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也不敢对小喜子冷言冷语。
万一回头人家又得宠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所以,尽管大家心里暗自高兴,没去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何况人家眼前在娘娘身边,还没掉进里边呢。
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千万千万不能蠢的没边。
但是,对于刚到王爷身边的小桂子,却不妨碍他们给他戴高帽。
同时也感叹,这家伙真是好命啊!
在和王府的伙房里做了这么多年的杂役,是个人都能骂他一句,打他一下,居然也有翻身的一天。
完全是时也命也,令人想不到。
袁贵妃每天早上的习惯与别人不一样,她都是先吃好早饭再梳洗打扮。
此刻她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由着身后的两个小丫给把她梳发,挽发髻,不经意间眼神看向了在旁边弯腰低头端着金黄色铜盆的小喜子。
见小喜子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她忍不住笑道,“我就说嘛,你们家王爷怎么可能舍得把你放本宫的屋里,原来是犯了错了。”
“小的本来就是娘娘的人。”
小喜子哭丧着脸道。
“少拿这些话哄本宫,”
袁贵妃讥笑道,“你们啊,就是欺负本宫一介妇人罢了。”
“娘娘说笑了,”
小喜子端着铜盆跪下道,“小的哪里有那个胆子。”
他们这位娘娘又作妖了。
好在,他早已经习惯了,娘娘时不时说些抽风的话。
说白了,与王爷是一样的,时常忘记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从来没有想过对下人说这些话合不合适。
“你啊,这次是真办错事了,”
袁贵妃冷看了他一眼道,“白瞎了你跟着你们王爷那么多年。
“请娘娘责罚。”
小喜子不敢跪的小心翼翼,不然不小心屁股落腿上,很难受,毕竟昨日才挨过板子。
“从小到大,什么太子、平川王、雍王、晋王,所有人都不及他和气。
这孩子啊,自小虽然鬼点子多,但是一点坏心眼是没有的,特别好说话,偏偏你们这些狗东西,倒是学会了利用这点,愈发懒散,”
袁贵妃感慨道,“只是知子莫若母,他啊,不是什么时候都好说话的。
谁敢欺瞒他,谁敢跟他耍小心眼,他是不肯轻易宽恕的。
包括本宫与公主也是一样的。”
她这个儿子自小早慧,有些东西一看就懂,有些话一听就明白,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糊弄他的。
反正,就是不能拿他当普通的小孩子对待,不然,他真的会长时间不理人,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她烦躁的同时,也很开心,儿子聪明啊!
所以,曾经一度,她对儿子寄予了厚望!
只是,完全没有想到,儿子会那么不成器。
“小的知错了。”
小喜子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因为当着娘娘的面,他恨不得腾出手来抽自己两巴掌。
明明自己是知道王爷的性子的,还偏偏猪油蒙了心往枪口上撞,不是找死吗?
袁贵妃笑着道,“今日本宫心情好,在戏园子里加两出戏,把彭家、庞家的家眷都招呼过来,一个人听戏,连个伴都没有,怪闷得慌。”
来金陵城时日长了,认识了城内不少官员的家眷,这些人哄着她,捧着她,她每天都很开心,确实比在安康城内待的惬意。
唯一不美的是,这嫡亲的薛家没法走动了,谁让自己的儿子抄了薛家的家产,砍了薛同吉的脑袋呢?
她现在花的每一个大子都含着薛家的血泪。
互相见了都难受,还不如不见。
“是。”
小喜子放下铜盆,出去请戏班子去了。
春暖花开,天气舒爽宜人。
“闷家里太可惜了,咱们啊,还是出去钓鱼吧。”
林逸伸出端着茶盏的手,等了半晌,然后抬起头,发现小桂子还在那里站着不动,不禁叹了口气。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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