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想到什么,顾不得男女有别。冲进屋中道:“郑氏也是侯府的人!”
他说这话时有些慌张,侯府的所有财物都被查封,说不准一会儿衙差就到了。
“不是。”郑春雨满脸嘲讽:“之前贾尚书要计较侯府苛待欺骗了周淑宁之事,怕宫中查问查看,族谱上的名已经划掉了。赵方林之妻是周氏,后来婚约作废,他如今还未娶妻。”
赵平:“……”
他抹了一把脸:“做人不能忘本。这庄子是侯府的银子买的,那就属于我们。你……”
郑春雨别开脸:“有本事,你把这话拿到衙门去说。”
侯府众人面面相觑。
真要说了,这庄子直接就被收走了。哪里还能给他们住?
如今唯一的法子,只有将郑春雨哄好,求她收留。
气势汹汹的众人像是被人扎了一针,方才的气焰瞬间就灭了。
赵方林清咳一声:“春雨……”
“滚!”郑春雨眼神凶狠:“不怕死的话,你们尽管留下。逼急了我,趁夜烧放一把火,你们所有人一起去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恰在此时,外面的两个妾室惊呼出声:“老夫人吐血了。”
所有人回头,赵平奔出门,侯夫人也扑过去,伸手捂着老太太的嘴,想要将血捂回去,可无论她怎么弄,都只是徒劳。
老太太两口血吐完,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眼睛越瞪越大,在一众人的喊声中闭上了眼。
这一闭眼,就再也醒不来了。
院中一片悲戚。
两个妾室哭哭啼啼开始说老太太去时的事,说老太太一直都醒着,听到郑春雨要赶他们走才激动吐血……赵平跳了起来:“郑氏,你逼死了我娘,我要你偿命!”
说着,扑过去将郑春雨压在床上。双手狠狠掐她脖子。
郑春雨被掐得直翻白眼。
好在俩妾室有几分理智,忙上前去拉人,好不容易才将人拉开,郑春雨已经呛咳不止。
出了这一桩事,郑春雨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留宿。当然,凭她自己,是赶不走这一群人的。她沉声道:“如果你们不走,我就去告状。”
她看向赵方林的眼神意味深长。
赵方林一惊,拦住开口的众人,亲自抱起祖母,率先出门。
侯夫人和众人紧随其后。
出了门,郑春雨在他们身后忙将大门关上。赵平皱眉:“方林,她知道了什么?”
赵方林不答:“祖母已经没了,人死为大,还是赶紧让祖母入土为安要紧。我这还有一点银子,可以帮祖母买一副好棺材。”
但将人下葬之后,大概剩不下什么了。
赵平不满:“我问你话呢。”
赵方林跑得飞快。
侯夫人心虚,她在府里干了不少事,譬如姚姨娘中毒……不确定郑春雨知不知。
不过,姚家那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她虽然人还在这里,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衙差找来。只希望姚家胆子小,别真跑去告状才好。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侯夫人守着老太太,等叔侄俩买棺材回来安葬人时,衙差到了,直接就问:“哪位是前侯夫人张氏?”
两个姨娘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就指了前面的人。
有人指认,侯夫人气得狠瞪着两位姨娘,道:“你们做甚?”
衙差还算客气,拱手道:“翰林院姚大人告你毒害她女儿,大人有命,让我等带夫人去问话。”
“我没有杀人。”侯夫人怕得厉害。几个月之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赶出侯府,甚至沦为阶下囚。
如果早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衙差见她不肯走,不由分说直接上前将人锁了。
看见枷锁,侯夫人心中一凉。
看来两个衙差说话还是太客气了,若只是问话,不会上这玩意儿。侯夫人对于衙门押人的事情没见过,但听说过不少。只要用上了这些东西,就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在,基本没有翻案的可能。
“我跟你们去,别……”
已经迟了,几人围拢上前将她锁好。甚至等不及让她跟两个妾室留话就将她拖走。
侯夫人养尊处优,最多就是在园子里走走,郊外这种崎岖的道路她从未奔走过,可衙差没带马车,他们一群大男人跑得飞快,她压根跟不上,后来真的是被人给拖着走,进城时,已经灰头土脸特别狼狈。
又走了一段儿,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侯夫人总算能喘口气,顾不得仪态,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忽听前面人唤:“侯爷!”
听到这称呼,侯夫人心都跳得快了些,下意识抬头。
这城里拢共两位侯爷,自家那位已经沦为阶下囚,唯一一位就是定国侯。
果不其然,衙差面前高居马上的,正是年轻俊朗的定国侯爷,此时他难得的带着几分笑意,身边还有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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